我見韋貴妃出了門，忙扶過搖搖欲墜的曼舞，扶到她走到陰涼處，一邊拿了絲帕幫她擦了臉上的汗水，一邊對中間的小宮女說道：“快去打一盆水來，不要太涼，再弄點兒解暑的羹湯。”

“然後呢？一夕寵幸，接著便把她們扔到一邊，不聞不問，任由她們自生自滅？”

我笑著端起碗，說道：“多謝你，難為你這麼細心。”

曼舞身邊的貼身宮女叫平兒，非常勤奮聰明的一個小丫頭。我和曼舞說話間，她已經打了一盆水過來，我試了一下水溫，不冷不熱，方纔好。擰了一把毛巾，悄悄的幫曼舞擦著臉，“還好是三月，太陽不算毒，如果換做夏季，皮膚恐怕都曬壞了。”

我不好久留，欠了欠身，說道：“慕雪不打攪皇上和美人了，先行辭職。”

不曉得為甚麼，我總感覺明天的水音怪怪的，但是又說不清楚她怪在那裡。

她看著我搖點頭，嘴角勉強的擠出一絲笑來。我看著她衰弱的模樣，本來白淨柔滑的肌膚被曬得紅十足的，忍不住心疼道：“韋貴妃也過分度了，這麼熱的天，如何能讓你跪在太陽底下呢？”

我問道：“韋貴妃常常難堪美人嗎？”平兒道：“自從皇上把美人納在身邊，韋貴妃就很不滿，隻是之前有皇後在，她也不敢如何樣。現在全部後宮都是韋貴妃說了算，她一有機遇就找我們美人的費事。實在不止是韋貴妃，其他幾位娘娘見皇上寵嬖美人，也非常不滿，雖不至於像韋貴妃那樣難堪美人，但是背後裡老是說美人狐媚。”

“琳琅殿？”我笑了笑，“豆蔻韶華，人麵桃花，可不真是如珠如玉，琳琅滿目嗎？”碧兒道：“可不是嘛，琳琅殿裡但是種了好些桃花呢。”

我沉沉的歎了一口氣，說道：“但是這對那些女子何其不公，對其他的妃嬪何其不公。”

曼舞指了指我，又指了指琴。然後指著本身，伸展手臂做了一個跳舞的姿式。

我明白她的意義，她是不想孤負這麼好的景色。隻是她跪了那麼久，現在又要起舞，未免過分辛苦。我不放心的問道：“你的身材能夠嗎？”

水音眸光一黯，不曉得是不是我看錯了，她的目光中竟含著一絲哀傷。但是那哀傷並冇有在她的眼神中逗留太久，很快就淡了下去，“但是他是皇上啊，全部天下都是他的，天下的女人也天然都是他的。”

水音起了身，說道：“公不公允，都是她們的命。”說著，走了出去，站在院子裡，看著牆邊槐樹上的新芽發楞。

平兒有些不美意義，羞怯的說道：“美人對奴婢很好，奴婢天然也要經心照顧美人。”

曼舞跟著我的琴聲停下腳步，忽聽門口處傳來擊掌之聲。我把視野從曼舞身上收回，昂首看去。卻見李世民立在門邊，癡迷的看著曼舞。

碧兒拿著浣洗完並已曬乾的衣服走出去，說道：“如何水音女人看起來一副苦衷重重的模樣？我但是向來冇見過她如許。”

冇一會兒，平兒端了兩碗綠豆湯過來，彆離放在我和曼舞麵前，說道：“女人也在太陽上麵站了好一會兒了，也喝一碗綠豆湯解解暑吧。”

李世民這話雖是說給曼舞聽的，但是曼舞冇有體例答覆，隻嬌羞的低著頭。我說道：“美人氣質出塵，好似梨花天姿靈秀。”

李世民看著曼舞的眼神老是帶著讚美和顧恤，但是曼舞的臉被曬得那樣紅，他出去了這麼久，倒是問也冇問上一句，不曉得是冇法發明，還是毫不體貼。不管是哪種，都足以申明，他對曼舞寵則寵矣，可曼舞在他的內心，卻並不占甚麼位置。想到此處，心中不免為曼舞而感到悲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