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臉上暴露了一絲憂色,“琉璃的妹子人是極聰明的,就是性子有些直,今後還望大長公主與夫人多教誨著她些。琉璃先替妹子謝過了。”說著便行了一禮。
崔氏忙問,“依公主之見,她竟是武昭儀的棋子?”
河東公裴狀師淺笑頜首,“倒是有日子冇有見過守約了。”
大長公主笑道,“這怕甚麼,誰又是天生就認得人的?彆人不說,你妹子當時天然也在這府裡了,你還怕冇人能夠說話不成?”轉頭便對崔氏道,“瞥見了琉璃,我也放心了,姊姊有這般品德,妹子又能差到那裡去?”
大長公主笑著從腕上退下一個鐲子,抬起琉璃的左手便戴了出來,“那便說定了”
臨海大長公主又笑著看了琉璃一眼,懶懶的揮手道,“你們爺倆在這裡說話,我倒是要出去散散,守約,你的才子便借我用一用可好?”
臨海大長公主也坐直了身子,上高低下打量了琉璃好幾眼,隻見她穿戴米色方勝暗紋的短襦,硃色團花八幅長裙,翠色泥金披帛,頭上戴了支赤金點翠的飛鳥銜枝步搖,配著烏黑的臉,褐色的眸子和嫣紅的雙唇,不知是衣裳色彩對比過分光鮮,還是氣色實在鮮潤,容色竟是讓人不敢逼視,心中微動,臉上暴露了一絲笑容,“阿崔說的不錯,大娘公然生的好風致。”
下了階,在室外的光芒之下,琉璃纔看清,這位大長公主看著年青,到底眼角嘴角也有些敗壞了,年紀應當早過了四十,隻是肌膚白嫩非常,神采中又有份天然的嬌貴,第一眼看上去纔會好像年青女子。想到為了保養這身肌膚,這位公主每日花的那如水錢帛,內心不由暗自點頭。
崔氏便笑道,“大娘還不快謝過公主,這倒是旁人搶都搶不到的。”
琉璃隻得上去扶住了臨海大長公主的另一隻手,徐行向外走去。
琉璃在二門下了車,門前已有打扮麵子的管事娘子帶著婢女等在門前,門內則早有兩架簷子候在那邊,琉璃在趙國公府裡早已見地過這類朱門做派,淺笑著謝過便坐了下去,倒是那管事娘子見她一副不覺得意的模樣,公開裡吃了一驚。
當然,最不普通的還是裴行儉,當裴安石留他用飯時,他竟然笑著一口便承諾了下來,隻說還要先去河東公府拜見一回,中午再趕返來領飯,他到底是如何想的?總不會覺得這家子真的轉了性吧?
崔氏忙上前扶了臨海大長公主起家,一麵便笑道,“守約你莫擔憂,大長公主是見了美人就歡樂,恰好領大娘在院中走一走,下回她再來做客,也就認得門路了。”
大長公主皺著眉頭道,“本日看她舉止氣度,倒不過是平常小家碧玉,但如果如此,以她這般的容色和出身,武昭儀為何不安排她來攏住聖上?卻成全了裴守約?此究竟不平常,她想來必有些過人之處。再者,現在的朝局……你莫忘了,裴守約已經超擢為五品,而此次聖上對高麗用兵,派的副帥便是這庫狄氏的寄父,傳聞已是近三十年未曾出征了”
裴行儉笑著應了,又道時候不早,帶著琉璃便告彆而去。
臨海大長公主嘲笑了一聲,“他天然是早就籌算好了的,這位裴守約現在做事更加全麵了,聽長安縣衙的人說,他那長安令做得竟是滴水不漏……阿崔,這位庫狄氏性子固然嬌怯,人卻不成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