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便問,“你是想喝茶還是酪漿?”
陸瑾娘點頭,“我喝不慣那茶末子的味兒。”又揚眉笑道,“你竟會煮茶?”
陸瑾娘歎道,“給你遞了帖子才記起,昨日是芝華一個堂妹的及笄禮,我竟胡塗了說來倒是正巧了,這妹子原和你也有些乾係,她的親姊姊便是嫁給了大長公主的二公子我先頭跟你說過的河東公府的事情,好些便是她奉告我的。”
還冇走到正房的堂舍,琉璃已笑著迎了出來。身上隻是一身清清爽爽的藕合色衫裙,但嘴角含笑,容顏中更多了一種粉飾不住的光彩。
看著那隻飛鳥銜珠的赤金鐲子,陸瑾孃的神采頓時變了,“這是我姊姊本來最戀慕的一支鐲子,是那位公主認她為義女之時送的,內圈刻了幾句吉利話,姊姊總捨不得脫下來,厥後是扔了的,如何現在到了你這裡?”
琉璃對長孫無忌那一大師子倒是做過番功課,一聽便明白過來,那柳霖娘恰是王皇後母舅柳尚書的嫡孫女,長孫湘的嫂嫂,論輩分是楊十六孃的侄媳,隻是作為長孫無忌的嫡孫媳,職位比楊十六娘卻要高很多……正想著,便聽陸瑾娘問,“楊十六娘怎地與你如此熟悉?”
走到堂舍中坐下時,陸瑾娘便重視到,這堂舍的氣勢也是清幽風雅,席上設的是藍白兩色的聯珠雙鹿紋夾纈綾褥,垂著的湖色紗帳,牆上一幅橫卷,彷彿是歐陽信本的行草,毫無豪華之氣,隻是褥下的錦緣牙席,麵前的檀香案幾,又流暴露幾分清貴神韻。
麵前迎客的婢子穿戴鵝黃衫子,襯得一張小圓臉更是粉粉白白,麵貌並不算特彆超卓,卻透著股聰明勁兒。
待到阿霓把酪漿奉上來時,陸瑾娘不由挑了挑眉頭:裝著酪漿是一對澈底的碧色琉璃八楞盞。端了手裡看了半日,點頭道,“這琉璃盞光彩真好,那裡得的?”
陸瑾娘忙擺了擺手,“這算甚麼,倒是那冷娘也是個利落的,我說了以後,也有人說即使你父親的官本是聖上恩賞,但身為王謝弟子,不顧家世求娶小家女子為正妻,到底也失了麵子,冷娘卻笑道,若她是男人,傳聞有如許一名有纔有貌有勇有智的奇女子,也是想娶的,要不前人如何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大師這才一笑作罷,又有人打趣她那上官公子,是不是就因為冷娘有纔有貌,才一再求娶。如許一鬨,便再冇有人提起你的事情來。”
陸瑾娘不由也歎了口氣,“我傳聞,當年就是他親手脫下這鐲子直接扔進池子的。”
琉璃搖了點頭,“實在也冇說過幾句話。”
琉璃笑道,“是楊老夫人所贈。”想了想又笑道,“說來也巧,楊十六娘來時這麼問了一句。”
琉璃忍不住笑了起來,“過獎過獎”
琉璃冷靜的把鐲子又收回了匣子,陸瑾娘奇道,“這鐲子你還要留著不成。”
琉璃苦笑著搖了點頭,“他倒也冇說甚麼。”她實在寧肯他直接罵她一頓,也好過出去轉了一圈,返來便若無其事的一個字不提。
“隻是雖說昨日的話頭好歹疇昔了,但依我看,那些話十有八九是從河東公府那邊傳出來的,臨海大長公主原是極故意機手腕的人,琉璃你還是要把穩些。”
琉璃沉吟不語,低頭想了半晌才問,“大長公主給我鐲子時說,這禮品原是大家有份的,你可還在彆人處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