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子方纔落下,裴行儉手上微一用力,便將琉璃帶入了懷裡,低頭緊緊盯著她,“好一個賢惠的娘子,你現在不想著如何好好跟我認個錯,竟還想著要用晚膳來聲東擊西”
裴行儉的笑容漸漸的變淡了,眉頭皺了起來,“本來竟是一向冇送身契過來麼?”又看了看琉璃,“你是不是已經難堪好幾天了?怎地本日才說?”
裴行儉神采微凝,點了點頭,“是很像,但是再像,她也不是。”
雨奴與雪奴對視了一眼,雪奴挑起了眉頭,雨奴的臉上卻暴露鬆了一口氣以後的欣喜,低頭向前走了一步,深深的行了一禮,聲音輕柔而充滿感激,“婢子們多謝阿郎,今後定會經心全意服侍阿郎與娘子。”
琉璃怔然看著阿燕,內心一時也說不出甚麼滋味,半晌隻能歎了口氣,“你放心,彆的我不敢包管,凡是你跟我一日,此事便全由你本身作主,我毫不會難堪你。”
琉璃垂下了視線,“的確有些難堪。”
冇有再多看那兩位婢女一眼,裴行儉伸手緊緊握住琉璃的手,回身走進了上房。他的身上彷彿披髮著某種傷害的資訊,琉璃內心一突,忙轉頭叮嚀了一句:“讓廚下從速把晚膳上了。”卻見阿霓和小檀另有些發楞,阿燕臉上已暴露了笑容。
裴行儉屈指悄悄在她額頭上一彈,“還用說甚麼?你對我不放心已是最大的錯。那幾個婢子那樣想也罷了,你竟也和她們一樣看我?你倒說說看,我該如何罰你?”
冇過量久,雪奴與雨奴便站在了台階上麵。雨奴看上去的確是瘦了一圈,微顯慘白的臉上一雙眼睛更加水霧濛濛,大抵是因為嚴峻,身形微微發僵,雪奴倒是神采安靜的站在那邊,隻是她的身上很有種特彆的氣韻,固然不言不動,竟也自有一種風情。
阿燕的聲音仍然安靜,“好教娘子得知,當年之事並非奴婢不識好歹,隻是婢子原是大戶人家的婢生女,又因家中開罪而成為奴婢,此生並無他求,所願不過是不必服侍男人,亦不在這世上留下血脈,令他再受婢生後代或奴婢的痛苦。”
琉璃一怔,脫口道,“明顯你也有錯”
兩人安溫馨靜的用過了飯,裴行儉漱過口,也不知想到了甚麼,坐在那邊有些入迷。他這幾平常是如此,琉璃想到本身前幾日的多慮,忍不住自嘲的一笑,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想起甚麼了?”
琉璃將圖樣收到了箱中,瞥見內裡那薄薄的一疊,的確想感喟:也不知甚麼時候,這些圖樣才氣度上用處了。定了定神,回身對阿燕笑道,“我叫你來,倒也冇甚麼要緊之事,隻是這些日子多虧了你,我才氣這般日日偷閒,原想賞你些東西,卻不知你到底喜好些甚麼,或是有甚麼心願,說來你也在我身邊一個月了,我從未曾問你這些,乾脆本日便問上一問。”
“我這平生當中,最對不住的人,便是琪娘。開初是懵懂細緻,不知珍惜,自發得是,厥後則是大錯已成,長生永久都無可挽回、無從彌補。是以早些年,我乃至有些不敢聽到這個名字,以後也一向不肯與任何人提及當年之事,約莫是落在了那些人的眼裡,這才讓她們有機可乘。隻是那兩天在內裡時,我已經想明白,有些人,有些事,看清楚比不敢看,或許要無益很多。我原想著返來就措置此事,成果那日進門被你一嚇,這幾日又一忙,竟是忘到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