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回身拿了一個酒囊遞給了阿成“你們返來時隻怕是趕不上熱飯了,頓時的鞍袋裡反正都有乾糧,這囊酒便賜給你們喝吧!”
跟著白三一道返來的一名伊州軍官臉上帶笑,湊到周校尉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周校尉神采頓時沉了下來“你等不過是在突厥陣營外射了兩三輪火箭,這也叫連夜探營?”
裴行儉不急不緩的點頭,聲音不帶一絲火氣“此次車伕和車子原是分開選的,又都是雙馬拉車,有些人不免有些不慣,第一日上是要慢些,子玉放心,旬日以內若到不了庭州,自是我來擔著。”
耶侖哈哈大笑“恰是,我眼紅大郎了好幾年,現在終究輪到我來出頭!”五六年前,米大郎跟從蘇定方兩次交戰突厥,因軍功得了武騎尉的勳官,自此便罷手不做人丁發賣,轉行做了糧草布帛的買賣,不過幾年工夫,便在西疆幾座大城和軍鎮都開了鋪麵,現在已是西州一等一的大戶。大家都道米大郎是大難不死,後福無窮。可耶侖那裡會不明白,這統統背後,都是裴長史的安排,那些店麵同時也是裴長史在西疆各地的耳目,就如各處的沙海邸店是鞠世子的耳目普通……如果此次一軍功成,他耶侖說不定也能搏個軍功出身做個真正的麵子人!
阿成拿出一塊銅牌在驛卒麵前晃了一下“告急公事,把稱們最好的驛馬牽兩匹出來!”
從官衙往外走,到了城牆四周,便可瞥見很多屋頂殘破的屋子,大開的院門裡,看得見一些大如米斛、1小似西瓜的石塊,越近城牆便越是殘破,有些人家院牆也被砸塌了一半。
他不由微微一怔,想了想還是若無其事的伸手出來試了試,指頭俄然摸到某個冰冷的硬物,略一衡量,彷彿是半個手掌大的兩塊銅鐵牌子,驀地間已猜到這是何物,心頭不由又是驚詫不已,又有些哭笑不得。
庭州的守兵頓時麵麵相覷,兵曹參軍內心一動,大聲道“這定是西州援兵的前軍到了,賊眾勢大,他們隻能先放火擾敵,現在突厥賊子腹背受敵,氣勢已衰,我等隻要再死守幾日,待得救兵大部趕到,定能裡應外合,令這些賊子有來無回!”
裴行儉忙擺了擺手“放火便可,殺人還是能免則免。”
有突厥人長聲嘶叫著掉下了雲梯,也有庭州守兵在的火光中被城下的幾支突厥暗箭直貫出去,幾近釘在了城頭的空中上,收回一聲令人膽怯的慘叫。
突厥人上來了!統統的人寒毛都乍了起來。
半夜之前,吼怒聲再次響起,還未等城頭再次響起撞擊之聲,統統的守兵都隻躲到城牆最豐富的處所,黑暗中,這一陣石雨彷彿顯得格外麋集和冗長,好久以後還會咚咚的響上一陣。還是兵曹參軍第一個感覺有些不對,抓起火把照了照城牆,立時收回了一聲大吼“快,突厥人上來了!”
離城牆略近的人家都已逃到了城中的官衙裡。官衙當中那間不大的廳堂,現在已擠滿了老弱婦孺。恰是滴水成冰、嗬氣成霜的隆冬時節,未曾生火的空曠廳堂天然冷得短長,跟著遠處再次傳來的一陣陣沉悶的咚咚聲響,很多人重新到腳都開端顫栗。
雯月初二,本來是家家戶戶走親探友的傳座之日,庭州城裡卻再也冇有往年的熱烈氣象,城中家家房門緊閉,四周都是一片暮氣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