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頓時一呆,想了想道,“隻怕是婢子記錯了也未可知,公主或許是道你的畫墨色竄改獨特,是以要問一問大娘。”
崔氏忙笑道,“諸位放心,這品芳園裡香料最多,原是能避蛇蟲的,毫不會有這些玩意,便是蚊蠅都比彆處少些”又叮嚀侍女,“還不快把投壺、杯盤、雙陸這些再多拿些來?另有鬥花的彩頭”
琉璃沉吟半晌,眼角掃到很多人已經向這邊看了疇昔,另有交頭接耳群情的,這才點了點頭,“琉璃謹遵大長公主叮嚀。你稍待半晌,我去還了這詩簽便隨你去。”轉頭目光向後一轉,卻見阿燕不知何時已消逝得蹤跡不見,不由一呆,心機急轉,走到岑娘和十六娘麵前,一麵把紙簽遞給岑娘,一麵皺眉低聲道,“你們可瞥見我那婢子了?”又昂首看了兩眼,歎道,“我這一去,隻怕還要磨墨作畫,用順手的東西倒是她拿著的……”
岑娘和十六娘都有些驚詫,往四周看了一眼,搖了點頭。岑孃的一個婢子卻走上一步笑道,“阿燕姊姊剛纔有些……內急,承擔是讓婢子幫著拿的。”隻見琉璃的承擔公然在她手裡,岑娘沉吟半晌,低聲笑道,“不如你便帶著翠竹疇昔?她也是在書房服侍過筆墨的。”
岑娘彷彿是愛詩的,與楊十六娘便一篇篇的品讀了下去,琉璃不由有些無聊起來,卻也不好走開,手裡拿著張詩簽做了個模樣,轉頭瞥見阿燕也在與岑孃的兩個婢女在說談笑笑,暗自點了點頭。
大長公主這一走,天然有人悄悄失了幾分精力,但更多的人卻更覺鬆泛安閒,冇過半晌,便各自呼朋引伴的玩耍在了一處。又有婢女連續拿著詩簽從鑒芳閣裡出來,交到崔氏手中,崔氏便笑著大聲唸了出來,自是喝采者有之,打趣者有之,也有感覺寫得好,便拿在手裡冷靜記誦。
白荷盛放的湖麵東岸,便是臨海公主彆院裡林泉最為優美的地點――“品香園”,園中遍植名花異草,又以檀香為欄、沉香塗壁,端的是進門便覺芬芳襲人。園子占地也廣,剛纔還濟濟一堂的淑女美婢,轉眼間便散開成了星星點點的風景,多是三五成群的低語嬌笑,也有仍然圍在大長公主身邊阿諛的,冇有人肯往南邊不遠處那處碧瓦飛簷的高閣多看一眼,隻是多數人卻也不肯走得更遠一些。
四周頓時笑起了一片笑聲,鄭冷娘紅著臉笑道,“拙作天然入不得大長公主的法眼,還請公主寬恕則個。”
琉璃卻分不出來吵嘴來,隻聽得有駱賓王的一首,崔氏一念,岑娘便點頭讚好,待她要到手裡,琉璃湊疇昔一看,纔讀明白原是首獎飾美人的豔詩:“美女出東鄰,容與上天津。整衣香滿路,移步襪生塵。 水下看妝影,眉頭畫月新。寄言曹子建,個是洛川神。”寫的是水邊香噴噴的美女,倒也應景。再看彆的,隻感覺大同小異。
大長公主還要打趣兩句,俄然瞥見琉璃走了過來,便笑道,“大娘去那裡偷閒了?給你備的隻是些小玩意兒,你莫嫌棄。”說著從身邊侍女手中拿過一個精美的荷包,琉璃忙雙手接過,放入懷中,回身從阿燕手裡拿過一幅裝裱過絹卷,雙手奉了疇昔,“是琉璃畫的一副芙蓉圖,就是粗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