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的兩個婢女相視一眼,點了點頭,各自都俄然尖聲驚叫不斷,扶起珊瑚便往品香園跑了疇昔。幾近隻是轉眼之間,就聽一片腳步聲亂響,有人大聲叫道,“子隆,子隆”卻見七八個年青男人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當頭一個,恰是那位裴如琢
目睹侍女出來報了信,出來時便笑著打起了簾子:“大娘請進”
琉璃一驚,隻感覺這聲音彷彿有幾分耳熟,驀地收住了腳步,卻聽有女子的聲音笑道,“我家娘子就在前麵,她不過有一言相詢,定然不會遲誤郎君時候”
琉璃看著這張較著已經有些神智不清的臉,心頭頓時一片雪亮。
瞥見琉璃出去,大長公主淡淡的一笑,“我第一個看的便是你的畫兒,果然風趣得緊,雖是水墨,卻彷彿有色彩,卻不知你是如何畫的?”
裴炎揉了揉眼睛,嗬嗬的笑了起來,點頭道,“好,我疇昔”
大長公主原是籌辦了長篇大論的,頓時一句都說不下去了,不由眼神微冷,笑容卻還是溫暖,又和琉璃東拉西扯了一大篇,琉璃一概是個“好”字,隻是感覺臉頰笑得垂垂有些發酸。好輕易大長公主才瞟了內裡一眼,“你倒是個靈巧的,我也放心了,本日便未幾留你,你先去吧。”俄然又笑道,“說來你們姊妹也多日未見了,倒該讓她來送送你――珊瑚”
崔氏笑道,“一條裙子罷了,大娘客氣甚麼?這條我著人洗潔淨了,再給你送去就是。”大長公主也道,“恰是,原是我讓你畫荷花才染的裙子,一條碧羅裙,卻也不值得甚麼。”
崔氏向琉璃道了個失陪,笑著退出門去。大長公主便道,“本日去中堂前,我倒是見過雨奴了,不到一個月,如何瘦成了那般模樣?”
大長公主也不睬論,又指了兩個婢女去鋪紙。琉璃站在案幾前,提筆凝神半晌,才蘸墨落筆。她畫的水墨荷花,實在是偏於元朝工筆水墨花鳥的門路,精美而高古,當真畫起來倒是要花些工夫的,此時卻不能求工細,隻是提筆敏捷勾畫暈染,不過半晌,一朵荷花便已躍然紙上。
大長公主與崔氏相視一眼,崔氏點頭笑道,“本來這裙子上的荷花也是畫的如果我拿碧羅裙換了大娘這裙子,倒像是用心貪了大孃的好東西去。”
琉璃看了一眼,隻見那邊設著一張高條案幾,上麵紙張筆墨已擺得整整齊齊,曉得推委不得,隻好點頭應了個是,轉頭便對翠竹道,“你來幫我磨墨。”
一時這邊的幾小我全都呆住了,如何也想不到她竟然不往路邊桃林裡跑,卻做出了這類匪夷所思的行動,又是跳水,又是爬岸,鹵莽狼狽,不成名狀。卻見琉璃雙手攀住那邊岸上的一根樹枝,不要命般往下用力一拽,掰斷握在手裡,回過甚來嘲笑道,“你們誰不怕被我抽花了臉,無妨過來嚐嚐”
琉璃淺笑著點頭,“琉璃受教了。”
琉璃看著那搖擺的紗簾,微微皺眉,提聲道,“大長公主,琉璃求見”
珊瑚雪雪呼疼,一時起不來身,她的兩個婢女神采微變,一前一後便往琉璃身邊奔了過來。琉璃並不遊移,提起裙子,一步衝到路邊,跳下了不過一尺多高的清流,幾步便趟了疇昔,手腳並用爬上了另一邊的石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