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夫人也笑了起來，“你這主張當真不錯。你倒是躲開些纔好，莫說是你，便是我，也要謹慎三分。”

琉璃乾脆笑道，“你不說話就成麼？彆打諒我會健忘，你前兩日才說過，甚麼事都要與我籌議，轉眼又把我矇在鼓裏說甚麼珊瑚出了這類事，要歸去看看家中環境如何，本來倒是早就打好了這類主張”

琉璃不由吃了一驚，從速點頭。

琉璃定了定神，昂首看著他笑了起來，“你也說過，她不過是那些手腕，比方本日，她的主張當然前後謀算得周到，卻擋不住你請來了這兩位候著她，還把全長安的外傷名醫都請了一個遍，珊瑚便是說不出話，誰又會看不出是如何回事？有你在，便是摻進了這些事情，我又有甚麼可駭的？”

於夫人見琉璃苦著臉，也皺眉歎道，“說來此事從未曾有過先例的，現在我也在憂愁，那日該如何穿戴打扮，是否要奉上賀禮，該送哪種賀禮，竟是都無章程可循。”

琉璃打起精力點了點頭，冇多久，阿霓公然便用食盒裝了一小碗荷葉冷淘過來，琉璃嚐了一口，隻感覺比平常荷葉冷淘多了些酸涼之味，更加爽口，點頭笑道，“公然不錯。”想了一想又叮嚀道，“讓廚娘做四份出來，得了以後用好的蓋碗食盒裝了，送去蘇府上去。”

琉璃忍不住“哈”的一聲笑了出來，忙捂住了嘴，兩人相視而笑，心頭的愁悶都被衝散了很多。

琉璃忙詰問，“你竟派人盯著那邊？本日那邊又如何？”

兩人在堂上坐下，於夫人開口便問，“你可知皇後要開壽宴之事？”

阿霓笑著領命而去，琉璃轉頭又措置了些庶務，目睹已快午正時分，正籌辦讓人把午膳奉上來，小婢女卻跑著來報：於夫人來了。

琉璃點頭道，“阿母若真去那宮裡，彆的也罷了，記得千萬莫落了單。”現在蘇定方方纔在高麗大捷，正在班師回朝的路上，高宗又籌算讓他擔負西征雄師的前鋒官，按說王皇後不至於這節骨眼上去找於夫人的費事，凡是事老是以謹慎為妙。

琉璃忙迎了出去，隻見於夫人跟在阿霓身後笑吟吟的走了過來，瞥見琉璃便笑道，“你那荷葉冷淘當真是滋味清爽，我想著你本日既有閒心，天然是那邊已然無事，我也該過來看看你纔是。”

裴行儉歎了口氣，牽住了琉璃的手，目光投向天涯那輪已變成金紅色的夕照，“凡是有一絲能夠，我都不肯讓你摻到這類事情裡來，可惜，我卻畢竟是做不到。”

琉璃忍不住有些不測，“莫非這竟是第一回？”

琉璃目送著馬車走遠，忍不住長出了一口氣，和裴行儉一道回身進了烏頭大門，走了幾步，這才感覺滿身都有些痠疼。

於夫人便歎道，“傳聞魏國夫人這些日子幾近每日都要出入宮廷，常日裡性子也更加暴躁，無人情願近她。現在皇後好端端的要做甚麼生日，多數是她的主張”

琉璃奇道，“那你又怎會猜到她們要出這一招？”

琉璃曉得，這些日子蘇府上固然不說日日門庭若市，卻也比往年熱烈了很多，此人來人往，動靜天然最是通達，隻是聽到“好端端”三個字，內心忍不住苦笑――這位王皇後若真是好端端的，大抵倒不至於要做甚麼生日，隻怕正因為不好，因為武則天所撰寫的那本《女則》正流行天下，她纔會恐怕大師健忘她纔是真正的後宮之主，現在以生日的由頭聘請五品以上的命婦，便是昭告天下本身的職位，隻是這一招彷彿並不算太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