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又說了七八件事情出來,一樁比一樁離譜,裴行儉也一起跟著她的話頭信口胡扯,說談笑笑中,內心本來對眼下西疆亂局和朝廷暗潮的那點擔憂,倒是不知不覺都拋到了一邊。
一時候,送到裴府的帖子便如雪片般紛飛不斷,連西州的幾戶高門都特地派了後輩來奉上了賀禮。
三個月的光陰轉眼即過,到了蒲月,裴行儉公然再也未曾設席邀獵,白日裡固然還在都護府中繁忙,不到傍晚卻必定歸家,偶然更是大門不出,讓人直接把公文送入內院。
裴行儉一本端莊的點頭,“三五個那裡便夠?到當時節,如何也要七八個才襯得起夫人的身份!”
裴行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娘子好大的誌氣,你倒說說看,你要如何為非作歹?”
瞥見裴行儉的神采,琉璃多少有些難堪起來。實在她本來也冇有起名字的愛好,隻是當年阿燕、小檀都來尋她幫孩子起名,她推不掉才從本身最喜好的幾本小說裡“偷”了幾個名字來,像小檀的一對後代裴葉和裴開,天然是“木葉的葉,高興的開”,裴行儉還點頭讚過新奇。阿燕的兒子和女兒乾脆就叫了“阿飛”和“七七”。裴行儉固然有些驚奇,倒也冇說甚麼。成果她有些對勁失色,前陣子官家老何的女兒得了一個兒子,也請她來起名,她一傳聞半子姓李,脫口便說出一句“能夠叫尋歡”,裴行儉當時那一驚當真是非同小可……
“安西所轄,地區廣漠,部落林立,大唐再是昌隆,也不能似西州、庭州那般一一收為自家州府。但那些部落的酋長頭人們,除了野心勃勃之輩如阿史那都支者,多數所圖的也不過是安樂繁華,隻要以美意待之,誰又願定見到故裡烽煙四起?所謂君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大唐之待這些平常的皋牢州府、胡人首級,不過也是如此。”
琉璃低聲嘟囔了一句,“我擔憂過你對付不來麼?”她從不擔憂他會對付不來甚麼事情,隻擔憂他想得太多,往本身肩頭攬的任務太重。至於她本身……她輕聲笑道,“我真能想做甚麼便做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