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內心冷靜的歎了口氣,立即站起避席施禮,“大長公主言重,琉璃不敢。琉璃隻是見過一次這些掌櫃,有些迷惑……”
看著裴行儉眼底戲謔的笑意,琉璃忍不住摸了摸本身的臉:真的有這麼較著?
琉璃點頭不語,這些身契公然是燙手的山芋:本日大長公主已經擱下話來,他們不能賣掉,天然也不能打殺――莫說按大唐律法,仆人用心打殺奴婢要徒一年,便是能設法算作失手打殺不予究查,莫非本身內心能過得了這個坎?阿燕說得對,隻怕還不能把他們關著,他們又不是傻的可如果聽任不睬,莫說彆的,便是他們欠上幾個達官朱紫多少钜款,卷錢逃了,難不成本身賠去?何況以大長公主的性子,她安排的背工隻要比這更暴虐百倍……幸虧此事本身固然冇有推測,但不管她下的是甚麼棋,本身應的不過是那一步
阿燕沉默半晌,輕聲道,“啟稟娘子,用彆人府裡的家生奴婢,原是大忌。大長公主不比楊老夫人,對娘子隻怕很有恨意,如果逼著這些掌櫃做些甚麼出來,娘子和阿郎身為仆人,偶然倒是也難逃罪惡的。何況這些人名為奴婢,卻在洛陽那邊運營多年,隻怕手裡也很有人手錢帛,一個不快意更難說會做出些甚麼來。”
琉璃回到席中,跟著世人舉杯,神采多少變得有些沉凝,大長公主看在眼裡,表情更是大好,午膳以後,留著世人談笑了半日,這才意猶未儘的走了,鄭宛娘又陪著世人到水上玩耍了一圈。中眷裴的諸人相互互換了幾個眼色,成心偶然的離琉璃遠了一些。
鄭宛娘不敢躊躇,忙低聲應了句,“阿家經驗的是。”
這小我是生了順風耳麼?琉璃看了看內裡的天氣,脫口道,“你本日如何返來得這般早?”
琉璃早已把木盒給了身後的阿燕,隻是看著諸人變得對付的笑容,手上卻彷彿老是留著一種奇特的觸感,彷彿在盒子還拿在手裡,並且越來越有些沉重。
裴行儉轉頭看了她一眼,用心驚奇的挑起了眉頭,“還能是甚麼?你就差在臉上用墨寫上八個大字――釜底抽薪、一勞永逸天然是再安妥不過的。提及來,你是不是自打端五時起就想好了這主張?卻把我也瞞在了鼓裡本日先罰你煮茶給我喝,煮不好轉頭再罰”
“奴婢也想過,按說娘子便該召他們馬上前來,都拿下關在家中幾處院子裡,究查他們之前淹冇財產之罪,但這些人既然曉得身契已到娘子手中,豈能不做些籌辦?隻怕狗急跳牆,反而不美。”
阿燕眼睛一亮,正想開口,門外有小婢女叫了一聲“阿郎”,隨即門簾一挑,裴行儉大步走了出去,“你有甚麼主張,說來聽聽。”
裴行儉背動手踱了出去,離出門前,背在身後的手指卻向琉璃勾了一勾。琉璃不由笑了起來,心頭俄然有些對勁:他到底隻看清了一半,卻冇瞥見前麵的那八個字――“有仇報仇,請君入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