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細心看了一眼那麵鏡子，又翻開匣子看了看內裡的項鍊和珠釵，臉上暴露了對勁的笑容，轉手將東西交給小檀，這才向庫狄延忠深深的一福，“多謝阿爺，多謝庶母，請二位保重身材，女兒辭職。”

庫狄延忠沉默了半晌，才沉聲道，“大娘，你來就是為了拿回那麵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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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神采微變，但小檀的話已經讓她明白，琉璃身後的是安家人，而不是自家那些不敢出去嚼舌的奴婢，想起溫馨智那刻薄刻毒的麵孔，涓滴不包涵麵的話語，她內心不由一顫抖，想說甚麼卻不敢再等閒開口，恐怕又被抓住了把柄。內心的恨意卻不成按捺，用眼角瞅著琉璃，悄悄的磨牙。

庫狄家並不寬廣，繞過照壁便是一進小小的院子，庭中隻種了一棵棗樹和一株核桃。看得出屋子當年也還劃一，隻是多年冇有重新補葺過，顯得有些陳腐了。

庫狄延忠的神采沉得更短長了些，想了想還是對曹氏道，“去把東西拿來！”

曹氏忙道，“大郎……”瞥見庫狄延忠陰沉的眼神，下半截話頓時給噎了歸去，隻得起了身，低頭快步走了出去。

琉璃看著那落下的簾子，無聲的淺笑起來：珊瑚，三年來你都很會帶給人“欣喜”，這一次，你也必然不會讓我絕望的對不對？

琉璃並不答話，她身後的小檀卻笑了起來，低聲卻又清楚的跟身邊的另一個婢女道，“本日可算是開了眼界，一個庶妹敢對嫡姊脫手，做父親竟然也不管，這庫狄家公然端方大得很，待會兒出了門我們要好好問問崇化坊的姊妹們，難不成這裡就是這民風？”

庫狄延忠看著這通身繁華的女兒，漸漸的也皺緊了眉頭，半天賦冷冷的道，“本日你返來卻有何事？”

直到鼓聲停歇後很久，在崇化坊西北角的一條小街深處，庫狄家的大門才緩緩翻開，一個老蒼頭弓腰走了出來，將門口略打掃了幾下，算是完成了每天的例行任務：這家常日等閒不會有客人上門，昨日那位姑奶奶方纔來過，大門早已清算得格外潔淨，本日更可偷個懶了……

庫狄模糊約約也曉得這麵鏡子，內心微覺惱火，沉聲道，“一麵鏡子罷了，既然已經給了你mm，做姊姊的如何還非得拿歸去？”

門簾嘩的一下掀了起來，暴露一張已經氣憤得有些扭曲了的臉，琉璃臉上的淺笑仍然穩定，“過幾天，我們姊妹還要一起去姑母那邊，你若不想去，姊姊自會幫你知會姑母一聲。”

琉璃微微低著頭，輕聲道，“女兒一則是來給父親存候，二則也是返來拿阿母留給女兒的東西。”

琉璃點點頭，她身邊的一個婢女便遞給普伯一個小小的荷包。普伯吃了一驚，手一撚，曉得內裡裝了十幾個大錢，不由心花怒放，笑得牙花都暴露來了，口裡戴德不迭的引著琉璃和她帶的婢女仆婦向上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