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儉隻感覺臉上癢癢的，笑著握住了那隻拆台的手，“不如此，何故立威？”不知想到了甚麼，他的笑容垂垂變淡了一些，“實在，所謂天機，不管泄漏不泄漏，總有人能猜得出來”

王君孟走上了一步，“你看出甚麼來了？”

韓景之睜大了眼睛，“長史如何曉得……”

裴行儉將水一口氣喝了下去，才道，“本日倒是未曾有甚麼案子要審，今後約莫也不消我再審了。”

韓景之鬆了口氣，咧嘴一笑，一口烏黑的牙齒頓時讓整張臉都活潑起來，“裴長史，您今後如有差遣，我必然服從。”

琉璃不由有些驚奇，搞植物嘗試？這位獸醫竟然能想到這一招？

也是，這個古怪的傢夥是個獸醫……琉璃笑了起來，“如何不是來出診的，這不是便過來看你了麼？”

裴行儉感喟，“天然有，本日他說的這兩個來由，我便是做夢也冇想到過”

琉璃看了看韓景之身上那件邊角有些破壞的袍子，這位西州城最窮的獸醫公然名不虛傳，要讓他去還那二十頭牛犢，可不是隻能賣祖屋了？幸虧那些欠了他診費的都是大戶，寧肯喪失幾緡牛犢錢也不肯被張了榜去，千求萬求的，裴行儉才非常勉強的同意了他們“概不究查”的要求，撤去了府門口的公文，韓景之約莫是聽到了這個動靜，才上門來伸謝的。

麴崇裕神采卻非常沉重，“若不是現在局麵難以竄改，你當我情願動用此事來難堪裴守約？我們一回西州，便購置工坊、虐待行商，將全州高低官員腰帶都勒得緊緊的，所為何來？”

琉璃走到了他的身邊，伸手颳了下他的臉，“也就是你臉皮會這般厚，明顯是看出這位韓四不是氣度狹小愛抨擊的人，恰好要故作高深，上回那些同僚問你如何斷出的盜牛案，你竟然說――天機不成泄漏害得我現在連門都不敢出了”

王君孟細心看了一眼，紅點狼藉在西州城四周，各個方向都有，卻看不出甚麼花樣，麴崇裕彷彿也冇希冀他看出來，淡然道，“這些處所，離西州城，都不到一日的路程。是以，盜牛之人定然住在西州。”

裴行儉神采平和的看著他，“你為何要盜那些牛犢？”

裴行儉看了他半晌，終究笑著點了點頭，“你既有掌控，便祝你得償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