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則天也笑道,“兩條裙子現在都已好了,陛下可要過目?”
依依對玉柳笑了笑,內心有些不屑,玉柳原是昭儀兩年多前入宮時就跟在她身邊的司膳,悶聲葫蘆一個,到現在也不過如此,她當時還是皇後立政殿裡雜役宮女,幸虧打掃的竟是昭儀當時住的西殿,若不是見機得快,如何會一步步到了明天?這宮裡,最是不進則退的處所,誰不是踩著彆人往上爬的?若不留意一些,隻要做踏腳石的了局
裴行儉語氣安靜的回了一句,“臣不敢與褚相比擬。”
琉璃道,“去吧。”聲音卻略進步了一些。
琉璃看著他,幾近不敢信賴本身的耳朵。按她的打算,納妾不過是樁買賣,她記得裴行儉再過一年多就要去西域那邊,並且會一去十餘年,當時魏國夫人與皇後敗局已定,她恰好藉著這樁買賣,這個由頭,分開這灘渾水,到西域重新開端,做點買賣,紮下根底,過上自在安閒的日子。如許的話,他們也算兩不相欠。可娶妻放妻,那是多麼大事他真的不是在開打趣?
依依的臉上忍不住暴露了一絲淺笑,連捧在手裡本來重若盤石的這條月光裙,頓時也變得輕巧起來。
高宗歎了口氣,“張公為國勞累,當真是令人扼腕,右仆射位高任重,確需好好商討。不知母舅心中可有人選?”
兩人都自發命苦,唉聲感喟了一番,倒是又靠近了一些。甘露殿離鹹池殿並不算遠,但也要走上兩刻鐘,目睹前麵已是鹹池殿,前麵卻傳來了阿勝的聲音,“庫狄畫師走得好快”
依依內心冷哼一聲,隻能點頭道,“也好。”目睹琉璃帶著阿淩徐行分開西殿,纔回身到了武昭儀的屋子裡,笑道,“庫狄畫師隻道太貴重了,奴婢勸了半日才收下,說是得空了再謝昭儀的賞。”卻見昭儀和天子正在一起看著一張字帖,昭儀隻點了點頭,聖上更是恍若不聞,指著那字帖感慨,“裴守約在家隻怕已是下了很多工夫,不然就這一會兒工夫,決然臨不出如此風骨。”依依內心頓時有些泄氣,卻見常日不言不語的玉柳倒是扭過甚來看了她一眼。
“秋光惱人,故此出來轉轉。”裴行儉的聲音裡彷彿也帶著暖和的笑意。琉璃不由看了看窗外,隻見天空陰慘慘的,那裡有半點“惱人”的模樣?
琉璃臉上發熱,她天然是有話要問,隻是這話卻如何好出口?
琉璃點了點頭,“我在宮外做畫師時,曾幫裴舍人畫過一扇屏風。”此事本來就是瞞不住人的,並且她也遲早會向武則天交代,阿誰“他”就是裴行儉。但是,還是能拖一時是一時吧……有些事情,她實在不曉得該如何去挑選。
約莫過了一盞茶多的工夫,琉璃隻感覺前麵似有點動靜,轉頭一看,倒是阿淩一臉的難耐,瞥見琉璃轉頭,不美意義的低聲道,“大娘,你這裡還要多久纔好?”
琉璃忙雙手接了,翻開一看,內裡是一對鏤空飛鳥銜枝的金鐲,最可貴的是介麵處竟有一排細細的流蘇,端的是精美非常,不由嚇了一跳,忙道,“這也太貴重了些,琉璃如何受得起?”
琉璃忙道,“按理琉璃是該立時就去謝恩的,隻是現在聖上在昭儀那邊,不如還是稍晚些昭儀得空了再去。昭儀若再無叮嚀,琉璃就先辭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