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頓時有些頭暈，忙摟緊了他的脖子，“莫轉，快莫轉了”

“十二萬石？”安三郎“騰”的一聲站了起來，“豈有此理此次我們這些人在西州收到六萬石糧米，已是各入迷通了，若要再網羅兩萬出來，也不是搜不出來，隻怕……如果從外埠運，現在派人疇昔，收是能收一些，但時候太短，一則錢帛破鈔太巨，二則也有些冒險。”

安三郎忙道，“你也曉得軍倉的端方大，碰到不好說話的，剝削兩成也是有的，我們也是冇法，收時便留了些餘量，這也算是端方，幸虧此次收糧的代價本來便比往年高了兩成，是以農戶們也不計算……如果九郎有掌控入倉時公允計量，隻怕十一萬石尚能不足。”

蘇南瑾忍不住抬眼去看麴氏父子，隻見兩人都有些驚詫，倒是麴智湛先歎了口氣，“本來蘇公子與西州另有此等淵源，當年我隨唐軍回長安，倒是未曾聽聞令尊的名諱，想來當時令尊還申明不顯。提及來當年高昌城破，侯君集縱兵劫掠，若不是畢國公還心存些舊情，束縛麾下軍兵秋毫無犯，我等不知還會落到多麼境地，此事慘烈，不提也罷”說著長長的歎了一聲。

麴崇裕一怔，瞥見麴智湛投來的淡淡目光，隻得低頭應了一聲，走出門外叮嚀侍從。

裴行儉卻有些立不住，沉吟半晌還是道，“麴都護，下官還是先去叮嚀部屬四周催催糧草。”又對蘇南瑾抱愧的一笑，“子玉，我失陪了，待得有暇時，定然請你好好喝上一頓。”

過得半晌，小檀便抱了一個水淋淋的瓦罐出去，琉璃讓她把褐色的青梅酒一一倒滿結案幾上那幾個壺，又蓋上了壺蓋，小檀笑道，“娘子又要玩弄這些壺了”

琉璃內心感喟，很簡樸，這是因為氛圍中的水蒸氣遇冷重新固結成水，隻是如果照直這麼說出來，本身必定會被他當作抱病燒胡塗了。她笑著點頭，“我也不知是如何回事，本日午間我用玻璃碗盛羅闍喝時，俄然感覺碗上彷彿有水。這纔想起，在宮裡如果夏季用冰時，杯盞便會發潤，偶然還會有水珠滴落。反正西州井深水涼，我便乾脆拿井水來多試了幾次，公然不管是玻璃壺、銅壺還是銀壺，隻要在內裡倒滿井水，過得一會兒，內裡便會微潤，午間在內裡時，水意比這還要較著，想來如果放了冰塊出來，或許會潤得更短長。”

蘇南瑾歎了口氣，“守約公然菩薩心腸，子玉佩服，隻是軍令如山，哪有半分籌議的餘地。守約你且放心，你先極力而為，七月之前，若能如數交上天然最好，到時如有完善，我便是拚上背個罵名，也不能坐視你被程總管軍法措置”

屋裡的氛圍頓時沉悶了下來，連麴智湛臉上的笑容都收了兩分，內裡倒是適時響起了一個謹慎翼翼的聲音，“世子，梅子漿但是馬上奉上？”

裴行儉神采安閒，“備了五萬石粟米，一萬車草料和穀料。月尾便能齊備。雄師到時，隨時可運至軍倉。”

麴崇裕帶點了點頭，“兒子這便讓人去辦。“想了想又嘲笑一聲，“大張旗鼓的辦”

深青色的門簾悠然落了下來，蘇南瑾一顆心卻忽的悠了上去：本身來之前，父親曾幾次交代過，他曾在鎮國大將軍阿史那社爾麾下征討高昌之事，毫不能對麴氏父子提起。畢竟阿史那社爾這個名字，對於麴家而言，可謂冇齒難忘。當年阿史那社爾兵敗薛延陀，率殘部投奔高昌國，被國主麴文泰收留，厥後又轉投大唐，當上了大唐的駙馬，誰料冇幾年便與侯君集一道率兵滅了高昌，麴文泰便是是以恐憂而死，此等國仇家恨，豈是十幾年的光陰能消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