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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儉哈哈大笑，“娘子所言，敢不從命隻是小的先還要從娘子這裡借一個壺。”

一時這都護府的正廳當中，談笑之聲複興，比先前更是清脆了幾分。隻是麴崇裕美意聘請蘇南瑾到本身府中住下時，蘇南瑾略一躊躇還是擺了擺手，“多去世子美意，隻是蘇某有兵丁隨身，不好本身清閒，本日還是出城回營中安設一番纔是。”所謂民氣難測，他本來的確籌算多與麴氏父子來往，這纔好對於裴守約。隻是現在倒是不能未幾留個心眼了。

心機轉了幾轉，他還是笑道，“守約，我們便先談公事再敘私誼，不知西州為此次雄師籌辦了多少糧草？”

裴行儉的目光仍然凝睇動手裡的那把銅壺，說話的工夫，方纔被帕子擦乾的銅壺色彩又變得有些津潤。中空的銅佛、西州獨一的冰窖……他閉上雙眼，點頭笑了起來，“本來如此我如何便冇想起來？”

麴崇裕眉頭一皺，他固然明麵上未曾過問此事，暗裡天然不時留意，近年來風調雨順，西州粟米不過一百多錢一鬥，敦煌等地則更低。裴行儉此次籌集軍糧，出的價倒是運到軍倉後一石粟米價三百文，幾近翻了一番，這才惹得西州的行商們爭相脫手，他模糊聽聞是按著十萬石籌辦的，如何到他嘴裡便成了五萬石？他正要開口，麴智湛已笑道，“玉郎，去叮嚀一聲，拿些梅子漿出去，蘇公子一起辛苦，也要解解暑氣纔是。”

麴崇裕卻輕浮的挑起眉頭，“守約好生讓人絕望我還要給蘇公子設席拂塵，再說，蘇公子是頭次來西州看，也該有人有人帶他玩耍玩耍纔是，你難不成都要躲了去？”

琉璃想了想笑道，“銅壺不借。”

裴行儉放下她，在她臉上用力親了一下，“琉璃，你又幫了我大忙”

看著裴行儉皺眉不語的摸樣，蘇南瑾的心中不由一陣舒暢：他在西州呼風喚雨，卻冇有推測另有這一招在等著他吧？這是聽聞裴行儉的那把火後，父親苦思冥想才定下的戰略，一口三石的數量也是父親向程將軍提出的，伊州人少，地卻很多，兩次強征之下總算收到了兩萬四千餘石，但以西州的地盤，要拿出這些糧食，卻比登天還難。如許一來，先以軍法之酷威懾，再以收糧之舉市恩，同時也讓裴守約好輕易在西州建立的人望就此掃地，一石三鳥，便算是向裴守約先收一些利錢。

蘇南瑾笑意輕鬆，“守約當真是勤於王事，讓人佩服。”

裴行儉出了口氣，臉上暴露笑容，“你放心，我來安排。”他的手指成心偶然的轉動著案幾上那把銀壺的蓋鈕，“讓人不敢弄鬼，原不是甚麼難事”

琉璃頓時有些頭暈，忙摟緊了他的脖子，“莫轉，快莫轉了”

麴崇裕一怔，瞥見麴智湛投來的淡淡目光，隻得低頭應了一聲，走出門外叮嚀侍從。

屋裡的氛圍頓時沉悶了下來，連麴智湛臉上的笑容都收了兩分，內裡倒是適時響起了一個謹慎翼翼的聲音，“世子，梅子漿但是馬上奉上？”

蘇南瑾見裴行儉並未出聲，明顯是默許了此事，心頭倒是微驚，剛纔麴崇裕提及不知賦稅多少，本身還當不過是自謙之語，他天然也曉得這幾個月來產生的事情，對裴行儉的手腕更加心生顧忌，卻冇想到他竟然真的就此架空了麴氏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