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智點了點頭,內心考慮了一番,便道,“你且放心在舅家住著,那邊自有母舅去談判,某倒要看看,本日你阿爺那王謝以後,另有何話說!”
琉璃曉得這是二舅母,忙笑著叫了人,“是兒莽撞了,打攪了母孃舅母。”二舅母石氏笑著拍拍她的手,“自家人如此客氣何為?”又拉了她先容了前麵的幾個,阿誰黑髮黑眸,隻是皮膚格外白淨些的,是二舅宗子三郎的老婆康氏,中間阿誰褐綠色眼睛、個子高挑的是次子六郎的老婆米氏,最小的阿誰倒是二舅的小女兒七娘,本年十三歲,生得和母親有七八分類似,隻是身量還不敷舅母一半,琉璃上前一一見過,二舅母又道,“再過一兩刻鐘,你的三個表哥也該返來了,另有個表哥倒是跟了他叔父去了西州,隻怕要夏天賦氣返來。”
琉璃內心一緊,歎了口氣,“琉璃也不曉得,現在也不過躲得一日是一日。”停一停又道,“琉璃若能生為男人,還能到母舅的店裡做個畫工,倒也清閒歡愉。”
溫馨智內心一動,頓時有了主張,臉上暴露笑容來,“你且放心,母舅自有主張,定不會讓你那阿爺與庶母拿捏你的婚事。”
一其中等個子、長了滿臉絡腮鬍子的人轉過身來,摸著腦袋笑了笑,看到琉璃,眼睛一亮,“這就是大娘?”琉璃笑道福了福,“琉璃見過六表兄。”六郎高低看了琉璃好幾眼,大聲歎了口氣,“姑父當真是豬油蒙了心!”這話琉璃卻隻能假裝冇聞聲,目光一轉,隻見六郎身邊還站在一個身材瘦高、端倪和母舅有些類似的年青人,大抵就是母舅的小兒子十一郎,瞥見琉璃,笑了一笑,暴露一口白牙。老邁三郎卻站在母舅身邊,那張臉一眼看上去隻能重視到那兩撇向上捲起的八字鬍,看起來很有些風趣。
琉璃笑道,“約莫是自幼便愛,本日拿起筆來,隻感覺重新活過來普通,如果能日日如此,這生也不枉了。”
琉璃心中微喜,麵上卻隻訥訥半響才道,“母舅的情意兒心領了,琉璃卻怕真觸怒了庶母,就算躲過明日,她若勸唆著阿爺胡亂找戶人家將兒嫁了,卻如何是好?”
康氏將琉璃讓到榻上坐下,兩個婢女端著熱水毛巾等物出去,先讓琉璃洗了手臉,臉上敷上麵膏,唇上點了胭脂,又把她的頭髮打散重新梳了一遍,康氏到內裡找了一支赤金點翠的雙股釵,一件藕合色鳳眼團花的綾襖和一條鵝黃底聯珠戴勝牡丹紋錦的裙子,琉璃一一換上,康氏看了半日,點頭歎道,“也不知今後甚麼樣的男兒,能娶了mm去。”說著將一麵手持的銅鏡交到了琉璃手裡。
目睹溫馨智沉吟不語,琉璃又輕聲道,“母舅有所不知,現在兒家凡事均由庶母做主,不但幾個奴婢都是庶母的親信,內裡也大家隻道庶母便是兒家主母。要將兒送入教坊就是庶母的主張,琉璃這三年來隻出過兩回家門,本日能找到母舅這裡來已是萬幸,隻求躲過明日的教坊之選,今後是不敢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