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不由有些驚詫。蘇定方和蘇海政同為前軍總管,就算西路軍以蘇海政為主,蘇定方身為幫手,也不該是賣力押送糧草吧?
琉璃曉得他是不想讓本身多想,隻得也轉了話頭,提及阿史那雲伊要在院子裡紮帳篷的事情,兩人說談笑笑了幾句,琉璃便出去讓人備些水,好讓裴行儉沐浴換衣。
琉璃乾脆接著道,“你也曉得,裴長史也要去軍中,蘇將軍還是我的寄父,可你看我可會鬨著要跟去?裴長史若跟著寄父去了陣前,我能做的,也不過是把家中打理清楚,深居簡出,毫不會讓他有後顧之憂。雲伊,你在家中之時,你們部族中的懦夫如果要出去殺敵,老婆女兒可會都在前麵追著喊著要跟去?”
這幾天來,近似的話琉璃早已聽了無數次,耳朵都快起了繭子,她內心感喟,麵上隻能笑著反握住了她的手,“雲伊,你莫急,此次大唐雄兵十萬遠征西疆,為的便是掃平叛軍,待有了動靜,我們定然立時便會送你歸去,你想與家人團聚,又何必急於這一時?”
阿史那雲伊的眼圈頓時一紅,“不滅了賀魯,那裡能團聚?你們總說這些話來對付我,不過嫌我是個累墜”
裴行儉歎了口氣,彷彿不知說甚麼纔好,想了半晌才道,“雄師過境,城門街坊都會防備得嚴些,你莫憂心,以西州的防務,突厥人不會等閒來打主張;隻是地窖裡還是要多儲些糧米,有備無患……”
琉璃不由點頭苦笑,他這白臉唱得倒是輕鬆安閒,唉她忙穿好外套走了出去。院子裡,裴行儉自是早已人影不見,阿史那雲伊穿得整整齊齊,腰上還帶著一把銀鞘的彎刀,顯見是早有籌辦,隻是現在卻滿臉都是懊喪之色,瞥見琉璃便如見了救星,搶上一步拉了她的手,“姊姊,蘇將軍帶兵就在城外,我們一起去見他好不好?我對這邊門路最熟,定能助將軍一臂之力,也好早日滅了賀魯那賊子”
琉璃怔了一會兒,苦笑起來,“如何無事?我要把隔壁的阿誰院子清算出來。”說著起家披上了外套,撲滅了蠟燭,幫裴行儉戴上襆頭,清算衣衿,又在他的腰帶繫上了算袋等物。
琉璃掀簾笑道,“這是喪事,我們的新鄰居是西州的還是外頭遷過的?”
阿史那雲伊昂首怔怔的看著琉璃,彷彿冇推測一向對本身和顏悅色的琉璃會說出如許的重話來,眼淚一時都憋了歸去。
琉璃那裡喝得了這個,正推委不得,小檀一溜煙跑了過來,“阿郎返來了,說是有事與娘子說。”
看著琉璃走到了門外,裴行儉這才長長的吐了口氣,景象實在比他說的還要糟糕一些。西路軍集合了伊、庭、西三州的精銳共三萬人,但恩師身為前軍總管,除了從長安帶過來的不到一千名精兵,竟是無人可用。蘇海政美其名曰,糧草乃決勝之本,需求蘇定方如許的宿將來賣力,實則底子就不籌辦給他任何上陣殺敵的機遇。恩師倒是笑著說,他們師徒兩個如何都賣力運送糧草,能夠師徒同心一回,但貳內心的鬱結,倒是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