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伏勝向醫師拱了拱手，倉促而去，這邊有女醫便出來向醫師低聲回稟內裡的環境，隻見那醫師微微點頭，眉間的那根豎紋彷彿又深了幾分。

“昭儀，能夠用勁了”

不知過了多久，屋外的油燈已經添了一回油，催產的湯藥也送了兩三次出來，產房裡仍然一片沉寂，偶爾傳出的，都是“再做些粥來”“籌辦些參片”的叮嚀聲，讓這類沉寂變得更加沉重。

琉璃固然不曉得這意味著甚麼，但看那女醫的神采，也曉得有些不當，那位醫師神采也是一沉，眼睛一眯，“內裡可有針師和按摩師？”

就聽本來溫馨的產房垂垂響起了粗重的喘氣聲，冇過量久，就變成了緊一陣緩一陣的嗟歎，偶爾異化著幾聲發悶的慘叫，聲音並不太高，但那壓抑的痛苦之意卻聽得琉璃忍不住滿身發冷。蔣司醫也不再踱來踱去，而是釘子般立在那邊，牙關緊咬，臉上的肌肉不時的跳動幾下。

??則天就要生了？琉璃看著阿誰滿臉惶然的小宮女，一時腦筋有點轉不過來。武夫人“騰”的站了起來，神采都變了，“如何會？這不還差半個月麼？”

武夫人頓腳歎了一聲，“差點忘了”一麵倉猝忙的把頭上的鳳頭步搖，身上的赤金佛像都摘了下來，這纔跟著小宮女向外疾走，琉璃、翠墨、阿淩幾個忙也跟了上去。

“媚娘，頓時就好，再使把勁”

武則天的聲音裡有些怠倦，卻仍然非常溫和，“辛苦你了。”

琉璃一怔，這才模糊約約想起的確曾看到過這類說法，內心不由迷惑：她冇結過婚生過孩子記不清這些東西也就罷了，女醫們為何也不曉得，莫非這不是知識麼？卻見玉柳看著這醫師，滿臉都是將信將疑，半響才道，“叨教這位大夫高姓大名，在尚藥局那裡高就？”

阿淩小臉上早已是汗津津的，聽了這話卻翻了個白眼，“還早著呢”

琉璃內心也微覺非常：這些天高宗固然不像前兩個月那般每天都在鹹池殿，但總有一多數時候會留在這裡，明天如何到現在還人影不見？阿淩曾說過，尚藥局和她本來住的女醫居處不過是一牆之隔，女醫都來來，太醫卻如何也一小我都不見？

“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