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人一言不發的翻身上馬,在糧車邊敏捷拉開隊形,麴崇裕驀地明白過來,這便是蘇定方安設在營地外的五百精兵,看了半晌,隻感覺這些馬隊行動還算利索,隻是略顯沉悶,若論氣勢,隻怕比西州府兵中的精銳都要差些。貳內心說不上是放鬆還是絕望,昂首看了看薄雲遮日的天空,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標兵的聲音也穩了下來,“人數當在一萬以上,未見步兵,起碼稀有百車輜重,行軍方向自東北往西南而去。”
麴崇裕驚詫看著麵前這張儘是橫肉的笑容,停了半晌才道,“米大?”
車伕與府兵們做起事來都已是輕車熟路,營寨的大門一開,便井然有序的跟從在蘇定方、麴崇裕等人的戰馬後出了大營。山間的柵欄門外再次翻開,麴崇裕抬眼一看,不由微微吃了一驚:在山道兩旁,不知何時呈現了列隊而立的數百匹高頭大馬,戰馬邊肅立著的馬隊,沉默得像一片玄色的石柱,直到見到蘇定方,才整齊的行了一禮。
麴崇裕不由挑起了眉頭,“蘇將軍為何如此安設?如果碰到敵軍來襲,這些人手又如何守得住糧倉?”
隻是,不到一刻鐘以後,當一匹快馬急馳而來,從標兵嘴裡聽到那一句話後,麴崇裕便完整的呆在了那邊,隻覺平生之心想事成,莫過於此。
春季的淩晨,風中已很有幾分寒意,麴崇裕從帳篷中走出來時,營寨和帳篷之間的大片空位,已被兩三百輛糧車擠得滿滿鐺鐺。
蘇定方哈哈大笑起來,“本來世子也有如此豪情”
糧車的步隊此時早已停了下來,後隊固然並不曉得火線的訊息,卻有一種模糊的不安氛圍滿盈開來,西州府兵下認識的垂垂挨近,唯有那五百馬隊卻彷彿無知無覺,仍然保持著本來的隊形。
裴行儉點頭一笑,“既然明日便要出發,本日不必卸車,自是不甚費事。”
蘇定方遊目四望,淡淡的道,“要看情勢如何,隨機應變,總要教他們有來無回”
蘇定方沉吟半晌,“你千萬謹慎,掐好時候,方能事半功倍。”轉頭又向麴崇裕笑了笑,“世子,待會兒請隨我來。”
米大郎忙不迭的點頭應了,低頭退了出去,出了帳篷,背上的汗被傍晚時節的冷風一吹,不由顫抖了一下。貳心不足悸的拍了拍胸脯,又轉頭看了一眼,感慨一聲,點頭晃腦的走回了本身的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