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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抬眼看了看他,“是誰要改衣裳了?”
裴行儉仍然怔怔的看著她,半晌才歎了口氣,伸手把她攬在了懷中,“琉璃,琉璃……”喃喃的聲音裡,充滿了無可何如
麴崇裕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此事一言難儘,總而言之,現在的裴守約動不得、審不得,不但我動不得,家父也動不得,不然便會引火燒身。子玉若實在想弄個明白,無妨隨我來!”
公然來了!琉璃在內心歎了口氣,抬起眼睛直視著他,“我未曾冒然行事,我也不能應你!”
蘇南瑾滿肚子疑雲肝火,卻也隻能跟在麴崇裕的身後,一起進了都護府,倒是直接到了正廳。差役的通報之聲剛一落下,門簾裡裡便響起了麴智湛的聲音,“快請蘇參軍出去!”
蘇南瑾先是有些茫然的看了麴崇裕一眼,隨即便復甦了過來,麴氏父子不肯做王總管手中的刀,本身父子莫非就情願做?想到此處,他隻覺一刻都站不住了,忙行了一禮,“多謝都護,多謝玉郎,蘇某這便回營去稟告總管!”不等麴崇裕相送,竟是直接回身風普通的捲了出去。
琉璃笑著推了推他,“儘會胡說!”
看著蘇南瑾腮後的筋肉都高高的鼓了出來,他又指了指長卷前麵的幾個署名,苦笑道,“因參軍的叮嚀,這些日子都護府一向未曾給安家發放疇昔長安的過所,可現在參軍請看看這萬民書上的署名,哪家胡商冇留名字,便是僧侶們竟也有落名的。這半個月來,西州門禁再嚴,往東去的行商與和尚老是很有一些的,誰知他們是否也照顧瞭如許一份血書?如果有人半個月前離城,日夜快馬奔馳,現在隻怕離長安已是不遠!說不定……”他又歎了一口氣,驀地收口不言。
裴行儉低頭和順的吻住了她的眼睛,聲音裡帶著粉飾不住的痛苦,“琉璃,傻琉璃。”
琉璃長長的出了口氣,揉了揉笑得有些發酸的臉,又叮嚀了阿燕和小檀幾句,安撫了跳得有些鎮靜過甚的雲伊,這纔回身向後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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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堂裡,麴氏父子相視而笑。麴智湛用食指敲了敲案幾上鋪著的那匹紅色的布帛,臉上很有幾分玩味之色,“這庫狄氏,膽量也太大了些,不過倒是省了我等一番力量。不然這蘇南瑾真要拿著王文度的令箭公報私仇,你我且有一場頭疼。隻是,我剛纔卻俄然有個動機,玉郎,依你看,這庫狄氏會不會真派出人手帶走了另一份血書?”
穿過院門,走向上房,琉璃的步子不知不覺的慢了下來,剛纔一起返來,裴行儉固然笑微微的緊握著她的手,可眼神裡卻清楚有些……她看著門簾上的梅枝,怔怔的愣住了腳步,以他的性子,隻怕不會樂意看到本身用這類手腕吧?
麴崇裕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收了起來,“兒子不知她是否送出了另一份血書,隻知裴守約家的那位車伕,已有足足半個月未曾在西州露麵,這婦人,這位婦人……”他考慮半晌,俄然發明,本身一時竟是尋不到合適的字眼,好把這句話說完。
前麵則是無數大小不等、筆跡各彆的署名和暗紅色的指印,將兩丈多長的布帛擠得密密麻麻,隻怕足有上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