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儉神采還是安閒，“天然是想過，這兩日守約無時不在想著今後的局麵。可有些事情，莫說腹背受敵，便是四周楚歌，行儉也決不能做。”

第84章 紅顏薄命 難兄難妹

麴智湛不待他說完便擺手道，“你聽我說完，你自小生於高門，天然曉得他們的做派，你覺得你說一個不收，庫狄娘子道一句不肯，這些人便會善罷甘休？即使你不怕他們囉嗦，庫狄娘子倒是體弱多病的，那裡本事煩那些俗務？我也不求你如何待這敏娘，隻要你肯點頭說一句會顧問她幾日，此事便算結束，你又何必再去招惹那些是非？”

“此種事情，莫說是你，便是我也在所不免。不怕守約你憤怒，那些人本來是有些妄圖的，自發得門庭崇高，便想讓自家女兒與庫狄娘子平起平坐，也不想想庫狄娘子與你是甚麼情分，我隻當他們是說夢話！敏娘卻分歧，她雖是西州貴女，身家豐富，與張、祇兩家都很有淵源，卻並無家人，無骨肉嫡親的牽絆，又是蹉跎至今，內心也早斷了妄念。隻要守約肯偶爾看顧一二，便既能令西州高門放心，又不會有後宅相爭的滋擾，有百利而無一害，守約又何必過分剛強？”

他看著裴行儉，目光裡幾近有了幾分哀告之色，“守約，以你的氣度才調，絕非西州一地能囿，老夫並不期望你能眷顧敏娘多久，隻要你肯照顧幾日，便是離了此地，憑你本日在西州留下的人望，他日在大唐創下的功業，也足可保敏娘平生安然。再者，敏娘若能有個一男半女，自是隨你回長安，論血脈也不算屈辱裴氏門庭，總比婢生子強上些許，且敏娘既知名分，又不會分開西州，自不會打攪到庫狄娘子，說不定反而能幫她解了後顧之憂。若不是思前想後，彆無他法，以老夫這把年紀，又那裡美意義拿如許的事情來煩勞長輩後輩？”

裴行儉麵龐寂然的行了一禮，“都督對行儉珍惜有加，行儉一向銘記在心。”

王君孟冇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那你又等在此處何為？”

裴行儉昂首看著這張麵孔，沉吟很久，終究點了點頭，“都督這些年待行儉的恩德，行儉冇齒難忘，如果保得張娘子平生安然，便能酬謝都督一二，行儉情願一試。”

他的笑容裡有些無法，“不瞞守約，我也好，張、祇兩家也罷，原是想讓玉郎來照顧敏孃的。他的身份命格大抵還能做敏孃的良配。隻是玉郎性子偏執，隻道婚姻已服從了家中安排，總不能尋個外室也由我們說了算，死活都是不肯，這便生生遲誤了幾年。我這兩年身子日漸差了，心急之下也留意過很多人，隻是好的早已娶了妻室，差的又配不上她，再者，她的命數西州高門心中多少都稀有，又有幾家敢冒險娶她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