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想了想答道，“不會用籌算，如果常日計算賦稅出入，琉璃倒會一些胡人的演算法。”

饒是不消給下人發人為，蘇府靠著蘇氏父子的俸祿卻還是不敷用的，蘇定方在故鄉始平有兩處莊子，而於夫人也有陪嫁的地步，這才氣出入均衡。想到以蘇府如許除了吃以外萬事不講究的人家都要田產補助，琉璃更是明白，為何河東公府會死死攥著裴行儉家裡在洛陽的財產不罷休了。

本來這時的官員壓根就冇有俸錢這一說，而是豆割成了多少項，每項又有多少什物。以蘇定方為例，他的俸祿便包含：祿米每年三百石，因裝備防閣三十二人，每日又要發常食料八盤，每盤包含細米二升二合，粳米八合，麵二升四合，酒一升半，羊肉四分，醬四合，醋四合，瓜三顆，鹽、豉、蔥、薑、葵、韭、炭、木橦各多少；彆的另有職田六百畝，每年也能收幾百石的糧食，至於每年年底另有多少彩帛、金銀器之類的犒賞，就更不消提。各種什物支出足足有二十多項，或按年發，或按日論，各有分歧，而每季如柴炭數量也有彆離，獨一冇有看到的就是錢……琉璃的確欲哭無淚，這是發俸祿麼？這清楚就是玩人

到了第二日，於氏便一項一項奉告琉璃，每一樣東西以蘇府高低七十口人，約莫每月要支出多少，有紅利的該如何措置，若不敷了又要從哪一項裡摺合了去補，比方栗米一石可換五升鹽或五升醋，或是換一匹絹帛……琉璃聽到厥後，頭昏目炫，忙磨了墨一項一項的先囫圇記下，轉頭再揣摩。幸虧此時除了家用，奴婢們的支出不過是管吃管住管做幾身衣裳，倒也算是經濟實惠。難怪就是蘇府也養了六十多位奴婢。

此事琉璃早已曉得，三年連生三個孩子，並且出產時都有波折，武則天就算是鐵打的身子，隻怕也要好好保養一番了。於夫人倒是第一次傳聞，忙扣問了一遍。傳聞隻是有些衰弱，點頭感慨了一番。

楊老夫人點了點頭，“老身這邊原也無事，媚娘身子還是有些不大利落，隻怕還要常常入宮，你去於夫人那邊放心住著就是。”

倒是聽到前來拜訪的於夫人說，琉璃的婚事已定下是四月十七，她卻從未管過家時，楊老夫人忍不住歎了口氣，“說來倒是我忽視了，這些日子雖也帶著她經曆了些情麵來往，柴米油鹽之事卻冇想著要讓她也跟著經手，還是阿於你想得殷勤，幸虧琉璃是個聰敏的，有兩個月，大抵上總能學得差未幾，彆的卻要今後漸漸本身揣摩。”又轉頭問琉璃，“你可會算賬？”

於夫人與琉璃相視一眼，都有些納罕，忙丟下這些一起往上房去，卻見平素笑容可掬的蘇定方神采嚴明，在屋裡大步走來走去，蘇慶節神采衝動的跟羅氏低聲說著甚麼，羅氏卻低頭沉默不語。

不大會兒，有管事娘子引領著那位葛夫人上了台階，楊老夫人笑著在門口相迎，四人相互見禮以後落座，相互酬酢了幾句，葛夫人便看著琉璃笑道，“大娘幾日不見，竟又出落了幾分，於夫人當真好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