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這話說得……我當年也不過是個小孩子罷了……”稚奴含笑，也不管蘇氏如何，儘管硬塞了去。

“出來罷！人都走了。”

看他這般奉迎的笑容，不知為何，媚娘便想起之前他送與她的那隻尚未滿月的小狗兒“小金”――便是當年稚奴於長孫無忌處所得阿金的季子――起來，當真是忍不住笑罵：“公然是甚麼人養著甚麼寶貝……你看看你，可不像是那小金普通無二？”

“大哥如何？”

稚奴聞言，倒也感覺不無不成之處，隻是道：“不過父皇的性子與大哥普通急。如許事情，還是不好直接說與父皇聽的好，不如請王公公代為告之，大哥覺得如何？”

下得床來，喚了兩聲德安卻見無人應，悄悄走出去一看，卻見德安抱著拂塵，早已睡得東倒西歪。心下隻覺風趣，看看氣候日暖，他又睡得香，再無受寒之憂，便自顧自去取了茶水來解渴。

延嘉殿後殿。

然剛至東宮門，稚奴便似有所復甦，轉頭，對蘇氏說了一句：“嫂嫂，今後你可要多替大哥防著些，我看如此的東宮，可不特潔淨啊……”

可惜，反應過來的不止是他，另有那些金吾衛。

下半夜，稚奴因口渴難捱，竟於夢中醒來，這才發明，本身已然回了甘露殿寢殿內，且已然由身邊人換了衣裳。

蘇氏見狀，隻得又急又氣，著稱心助著貼身侍女玉嫣一同扶太子入內歇息，本身卻看著德安與一同前來的諸宮人一起，扶著稚奴走到東宮門。

“你這小子，終究想起大哥我啦！”

“我便感覺奇特，你大哥好歹也是個說話作數的，怎地就這般不堪，方纔還與我包管了本日不飲。成果便又著稱心來取酒……本來是稚奴來了。”

不看還好，一看喜不自勝，卻本來是那舞衣已然製成。隻怕是宮人們見他睡下，便乾脆將這東西放在案上，隻待明日再請他驗閱。

已是四更，媚娘卻渾睡不得，隻是在院子裡，苦苦地看著夜空。

金吾衛奔入，媚娘隻淡笑以貓兒代過。然金吾衛職責在身不得不搜尋一番。媚娘便道素琴與徐惠都已睡下，搜尋能夠莫擾了二人，金吾衛首級之人，見她淡然，又擺佈看看，確是無人跡可疑，便道既如此當退之。

稚奴笑道：“稚奴幾日不見象兒，倒是也想得緊。這幾日裡，稚奴無事，在本身殿裡扒著昔日東西，可又尋得了幾樣好的本來是拿與他的，卻這般不巧。隻得由嫂嫂先收了，轉頭再轉與他便是。”

稚奴看著一身白衣曳地，黑髮如瀑垂腰，渾身高低再無半點裝潢，卻反而因沐於月光之下，顯得肌膚如雪光閃爍，目中如明星點亮的媚娘，聰慧呆道：“德安睡了，我睡不著，便來這裡。”

堂堂大唐嫡三皇子晉王爺，右武候大將軍，自幼便被太宗與文德皇後視若令嬡，諸名臣視為愛侄，雖仁厚德篤卻心高氣傲的稚奴，現在卻如一小小賊兒普通，立於延嘉殿，任著一小小女子棄罵如犬，卻隻憨笑以應，連話兒也說不出……

媚娘聞得殿外呼喝之聲，又見那天藍影子竟是稚奴，一時便倉猝招手，著他緊忙入殿內，躲在登時宮燈後的暗影裡。

稚奴倉猝見過嫂嫂，又問象兒可好。蘇氏含笑道：“這孩子最是黏著你。隻是他本日卻因外祖家中喜宴，太子分不得身，便權作了個充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