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一半,媚娘俄然又問:“對了稚奴,提及來,不幾日武姐姐便要回到這深宮當中了,是得先體味一番宮中局勢。你可奉告我,現下宮中如何?”
稚奴一向隻將心機放在那白龍身上,雖目睹這中主天元四周空虛,卻也不放在心上。見媚娘凸起奇兵,便笑道:“罷了,畢竟還是和局。哈哈……”
看模樣,竟也是硬憑了影象,下了這盤棋。
“是請父皇將武姐姐釋出掖庭的事麼?稚奴傳聞了,也很歡暢。”稚奴見媚娘步步緊逼,倒也不慌不惱,隻紮踏實實地,連做幾個虎,又連壓數子,布實了中盤,才道:“不過聽武姐姐這般一說,似是不太喜好?不然,隻怕早就歡暢得說與稚奴聽了罷?不會再拖到現在。”
稚奴這一招,卻叫媚娘訝然:“自古行棋,首子皆避天元,如何稚奴倒如此反其道而為之?”又想了想笑道:“不過天元之位,正屬中宮。首子落此若非胸有奇謀,可一子定江山之策,便是魯莽無知的新手……稚奴天然不是新手。隻怕,武姐姐這盤棋是要傷害了。”一邊說,一邊又落下一子於青龍星中間做角。
媚娘也在一旁,取了棋具棋甕,才笑道:“本來稚奴是擔憂我呀!但是那德妃娘娘既然是素琴的殿上人,因為素琴而來探我,倒也平常。”
一時候,再不聞二人談笑之聲,隻聽報棋之數,一黑一白雙龍於棋盤上膠葛緊結,閃現一派龍鱗相扣,首尾相結的緊實局麵。
“那裡,固然這天元中心為王,卻也是個極易被伶仃的地點。若無大將於身邊,隻怕遲早也是落得個孤家寡人,一命夭亡的結局。”稚奴道。同時,接連幾手,先長又爬,垂垂將天元中主做出一道朝氣來。
“哈哈!哄武姐姐也無用,這盤棋,武姐姐贏了!”媚娘笑道,突落一子於朱雀右邊,道:“你的大龍被我取了心,可還能活?”
稚奴正欲再行鎮媚娘關中,聞言一驚:“武姐姐如何曉得?”
稚奴聞言方纔笑道:“武姐姐,你這便是曲解了,稚奴這般,是為了你好。你可知,前幾日那德妃娘娘但是存了要拉攏你的心機,當著韋妃部下的麵,招招搖搖地送了東西進掖庭。”
瑞安看得詫異,轉頭來小聲奉告德安,德安怪他莽撞,心下卻不由對二人由然起敬。
“她的兒子?是齊王?”固然身陷掖庭,可當年初入宮時,倒也曉得這齊王之事,媚娘這才心下瞭然道:“看來,她也曾經乞助於稚奴你了?”
稚奴目睹本身中盤微固,邊角又占去了朱雀(正南星位)、白虎(正西星位)兩處,為媚娘所占的玄武(正北星位)也被本身逼得無處可逃,加上大龍已成,便放心笑道:“這個,隻怕也是那德妃娘孃的主張罷?她見不著你,天然是想藉著元充儀的事情招攬你入麾下纔好。”
嘴上這麼說,內心卻明白,固然此一子落下,她一定便輸,卻隻怕也是個和局了。雖是和局,可她白子先行,實在便是輸了稚奴一籌。
媚娘心下煩惱,便連刺幾處,又被稚奴斷了兩處,隻得吃緊先退後拆,才保住本身棋路,又看稚奴中盤安定,心知此盤棋稚奴奇兵尚在後,不由擔憂,道:“素琴這般做,的確是有些魯莽了。此時她身在大吉殿,卻硬求著陛下將我恕出掖庭,隻怕從今今後我們二人會被那與大吉殿不睦的人視做眼中釘了。不過……倒也像她的性子,隻是不知為何這麼快。原覺得她會能比及孩子生下來再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