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水之側,隻見高駢手中馬槊已然脫手掉落,取而代之的是一柄環首素裝橫刀,身上褌甲、鶻尾具已碎裂,鱗甲之上遍染血汙,而嚴恒一身甲冑業已殘破大半,麵對數倍於本身的敵軍,二人之態狼狽至極。
“千裡......”嚴恒滿臉煩躁地催促道。
......
高駢聞言後點了點頭,道:“好!既如此,你便速去回報李將軍,本將與嚴恒便在此恭候耶律撒剌台端!”
“何人?多少兵馬?”可度者心中一凜,隨即問道。
正在此時,隻見一名流兵悄悄拽了拽徐良的掩膊,望著身後夜空輕聲說道:“將軍快看!”
男人聞言一把扯下玄色遮麵,卻恰是李湞五大親衛之一,趙郎。
徐良見狀不由微微一笑,道:“傳令,攻!”
“好快的馬!”嚴恒望著趙郎的背影不由嘖嘖讚歎。
“你可看清了?真是耶律撒剌?!”高駢皺眉又問。
趙郎聞言一怔,一臉茫然地看了看二人,但卻也不再多問,隻悄悄點了點頭後便翻身上馬,徑直向灤水的方向策馬疾走而去,一如方纔那般敏捷與夜幕融為一體。
跟著賬外一道短促不安之聲,可度者終究自惡夢中驚醒。
或許是因為過分睏乏,又或者因為這一夜折騰得太久,可度者方纔卸下一身的甲冑和衣而眠。
言罷以後,隻見高駢臉上緩緩出現一抹淡淡的笑,而後對嚴恒說道:“嚴家大郎,你可願與為兄一同戰他三百回合?!”
可度者固然不明白這支大唐馬隊因何來此,但卻清楚以三千兵馬想要攻取固若金湯的灤倉,這幾近是不成能做到之事,何況對方還是貧乏攻城設備的馬隊。
“快馬也還需趙郎這般的人方能儘其用!澤遠看人、識人、用人,我不能望其項背!”高駢隨即輕聲歎道。
“唐軍?!馬隊?!”可度者有些難以置信,固然自知有一支深切四族要地的大唐馬隊,但據動靜稱這支大唐精騎彷彿一向對契丹極有興趣,不成想本日竟超出灤水來攻灤倉。
“確是耶律撒剌,部屬做的便是這個差事,看人毫不會差,與此前李將軍畫像上的那人分毫不差!”趙郎斬釘截鐵地答道。
嚴恒則咧嘴一笑:“澤遠看人又豈會有錯!”
李湞還未說話,便隻見劉關一步閃至李湞身前,同時向不遠處的鄭大、劉三郎、王計三人使了個眼色。
“醜時將過,將軍切莫錯失良機!”徐知己中暗自說道,而後重新望著劈麵的那一片燭火透明。
不料嚴恒倒是咧嘴大笑道:“哈哈哈!真是耶律撒剌!竟又被大郎說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