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誠中一聽是要整軍,忙問:“如何整法?”
這些人中,最懊喪的就屬周知裕了,本來已經成為了獨擋一麵的大將,手中握著獨立營頭,不但在自家虎帳內一言九鼎,到了大帥麵前也是說得上話的人物了。可現在卻成了衙內軍左廂副批示使,頭上壓著左廂批示使、衙內軍都批示使等上官,不但在營內任事說了不算,此後恐怕連伶仃麵見大帥的機遇也少之又少。
可週知裕是健卒營的頭,部下這些弟兄還是要由他來安撫的,當下強作笑容,安撫著大夥兒,說是去了衙內軍也不錯,那邊報酬好,每月軍餉都比現在強,又是精銳,將來升遷的機遇也很多。
如許的開解天然起不到結果,大夥兒仍然悶頭生大氣,冇有迴應周知裕的安撫,營帳內鴉雀無聲。
而後幾日,大夥兒以張興重家為據點,在幽州城內實在玩耍了一番,到了第三日上,大夥兒在逛集市的時候,體味到了一些現在的買賣行情,終究曉得每天二十多個青壯的飯食對張興重一家是多大的承擔。因而從速告彆回到虎帳,向中軍點卯。
比如健卒營,批示使周知裕遵循原有五營的體例上報,並且每營都是戰前的超大抵例,總計一百都、上萬人,連各級軍官帶士卒月需餉兩萬貫、軍糧五千石。大帥衙內軍是為盧龍軍中軍精銳,固然隻要五千人的體例,但餉糧更高。以此類推,衙內軍、山後軍、銀葫蘆都、健卒營、義兒軍、以及各州鎮兵上報的軍員竟為四萬人,完整達到了戰前裁軍時出征及留守的總兵力數額,餉糧總計高達每月十一萬貫、軍糧三萬六千石。遵循年度來算,每年就需錢一百三十二萬貫、軍糧四十三萬兩千石。這相稱於盧龍節度府下轄十三州三十五縣整年財計支出的近兩倍!
張興重的mm名喚蘭兒,小娘子年芳十六,雖生在軍戶之家,卻身材婀娜,麵龐美麗。北方女子冇有南邊女娘那般羞羞答答的避諱,她又是個利落的性子,便很快和大夥兒打成一片。王大郎嘲笑周砍刀自發前去幫廚的目標不純,頓時惹得大夥兒一陣轟笑,小娘子就算再是開朗,現在也捱不住了,紅著臉跑回後院。周砍刀則氣得打了王大郎一個爆栗,並把他手中正在啃食的一塊羊羔腿肉搶了過來,恨恨道:“再也不給你烤肉吃了!”
張興重是軍戶世家,族中在盧龍軍也很有幾分權勢,但其父倒是旁係庶出,是以當了個都頭後就再無升遷,隻掙得這座小院覺得安身之所。老都頭生有兩子一女,兩個兒子都從了軍,老邁於客歲戰死,張興重是二郎,現在也在軍中從戎。
中軍帳中一片唉聲感喟,大夥兒都是愁眉不展,相顧無語。
這類大事輪不到李誠中參與,他隻能滿懷苦衷的回到酉都營帳,為了不在弟兄們回家看望的時候給大夥兒添堵,便壓下這事冇說。得了假的酉都弟兄立即興高采烈的清算行裝回返各自故鄉,終究留在虎帳裡的隻要鐘四郎一個。
趙在禮也是一臉苦悶,作為批示使周知裕的親衛,他的前程是與主將緊緊綁在一起的,主將好則他好,主將壞則他也壞。聽周知裕說過幾次重整的事情,彷彿遠景非常不妙,趙在禮心中的愁悶也可想而知。兩個對此事非常體貼的初級軍官湊在一起,整天裡唉聲感喟,愁眉苦臉,倒也由此而垂垂訂交莫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