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宜公主轉頭笑看張瑜，一抹凡人難以發覺的嘲弄之色一閃而逝，隨即如沐東風般快步上前，脆生生道：“姐姐既然來了，為何不出聲？倒讓姐姐把我心底話給聽了去，讓mm失禮了。”

張瑜麵色拘束，隻是點頭，卻不接茬。

皆宜公主豁然笑道：“那就好，如果因為此冒昧之舉而壞了姐姐表情，那就是mm的不是了。”

“但是感覺氣味不對？傳聞這茶中插手了羊奶，胡人常飲的玩意兒，若你喝得不順口，便算了。”

“嘻嘻，姐姐怎說如此見外話？mm隻是擔憂不要讓姐姐生出曲解纔好。”

說話間她直接坐下，隨即一伸手，“姐姐跟我同坐吧。”

皆宜公主也拾筷，道：“姐姐，我真是一片美意，本來我吃飽了，但既然跟姐姐同席，自當一共享用，姐姐千萬彆見外纔好。”

皆宜公主把酸梅湯倒好，雙手捧起，送到張瑜麵前。

皆宜公主當真倒著酸梅湯，口中道：“你我好姐妹，何必如此見外呢？我來能有甚麼事？不過是想姐姐了，想登門靠近一番。之後果宮宴作詩之事令我們之間產生曲解，傳聞姐姐還專門去見過楊道長，並把他請到府上來，想來曲解已廓清……”

張瑜心機慧黠，模糊感覺，皆宜公主前來是摸索張家的反應。

“來，嚐嚐吧。”

張瑜一退便感覺如此大為不當，從速順勢躬身，做了個“請”的姿式，表示得不卑不亢，但對皆宜公主來講，這態度顯得過分見外。

張瑜麵色略帶不解，望著皆宜公主，待對方將奶茶倒好後，蹙眉問道：“公主，叨教這是何物？”

發覺到皆宜公主麵有慍色，張瑜也不敢過分生分，一時進退兩難。

皆宜公主接過茶杯品了一口，笑道：“不錯，這茶水芳香芬芳，飲之唇齒留香，確切是上等好茶。不過我這裡也有一種口味奇特的茶水，想請姐姐嚐嚐。”

皆宜公主笑道：“母妃一貫說，張老令公乃朝中股肱，家教甚嚴，教出來的後代也定當人中龍鳳，自打見到姐姐，mm就信賴母妃所言不虛，今後我還想多跟張老令公學習。”

茶水沏好。

二人穿過月門和迴廊，到了當日楊雲前來拜訪張九齡時到過的宴客堂，內裡有丫環提早將香茗擺好，小方桌旁有個充滿棋子的棋盤，彷彿之前張瑜在此研討棋藝，倉猝之下竟未打亂棋局。

張瑜後退兩步，雙手扣在身前，欠身施禮，“公主前來，是賣張府麵子，理應是府上好好接待纔是，公主此舉讓民女愧不敢當……公主有事請直言，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皆宜公主又拿出另一個瓦甕，為張瑜倒酸梅湯。

張瑜粉頰飛霞，麵色稍窘，卻還是蹙眉品了一口，淺嘗即止，將茶杯放到桌麵時，神采波瀾不驚。

皆宜公主抿嘴一笑，道：“如果宮裡之物，我有何好諱飾的，來的時候就想過奉告姐姐。實在這東西，是我從城裡一個叫醉仙樓的處所帶來的，老闆就是當日曾來過貴府的那位楊道長……嘻嘻，是不是很成心機？”

“姐姐，這裡是高雅之所，mm本不該拿出吃食來，但這是mm的一片情意，mm剛去過楊道長的醉仙樓用膳，酒足飯飽，想著要來見姐姐，便讓他彆的籌辦一份……姐姐能夠咀嚼一下，權當mm的一片情意。”皆宜公主熱切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