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喝了口茶，感喟道：“就怕和他父皇一樣……不如，你替本後摸索摸索，若他不明事理，就滅滅他的銳氣。”

“摘些新奇的荷花，明日一早送到天文殿，讓陛下睜眼就能瞥見，就說是本後的意義。”說著，椅子扶手上塗著蔻丹的手指緩緩曲進手掌，握起成拳。

太皇太後看著兩個小小的身影越走越遠，問：“文瀾，陛下的情感可還好？”

此時，拓跋宏的臉上留著乾枯的淚痕，一張稚嫩的小臉因抽泣而變得微紅。他轉頭看向太皇太後，目光中透著冷冷的恨意。驀地，他眼圈泛紅，似是忍不住又要抽泣，他倔強地咬起下唇，雙手暗安閒孝衣的袖中握緊，硬生生地將還未流出的淚給憋了歸去。

馮潤和馮媛相互對視了一眼，低頭施禮，“諾。”

在此之前，太皇太後把持朝政已有多年，獻文帝拓跋弘因冇有“臥薪嚐膽”之心，斷交放棄朝政，禪位年僅五歲的季子拓跋宏。

文瀾姑姑為她奉上茶道：“太皇太後，您剋日茶飯不思，勞累過分。正巧本日宮裡的荷花開了，宮人們摘了些返來泡茶，有行水清心之效，您嚐嚐。”

喝了口茶，太皇太後放動手中的杯子，又道：“本日你們也都累壞了，下去好好沐浴淨身，我讓宮人泡些荷花茶送疇昔，你們嚐了後，就早些安息吧。”

他的身後，送喪者們排成一列，肩上扛著一條粗而長的麻繩。他們用六根粗麻繩共同牽著罩著黑棚、插著柳廈的靈車，車上載著一具雕鏤精彩的青石棺槨。送喪者們拉著麻繩前行，垂首哈腰，踏著節拍，哼著悲噎的輓歌，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動著。靈車在簇擁和哀樂聲中緩緩駛過，車轍在路上轉動，不竭向遠方持續，顯得格外悲切、沉重。

文瀾姑姑：“經曆嫡親死彆，當然會悲傷不已，此乃人之常情。陛下還年幼，待過些光陰，應當很快就能走出傷痛，總有一天，會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諾。”

馮媛看了拓跋宏一眼，忙收回目光，伸出一根手指，“噓……他不喜好太皇太後姑母，太皇太後姑母也不會喜好他的。”

行列裡，不時有人將黃色的方孔冥錢成把地撒向空中。冥錢零零散散地飄落到地上，被風吹得混亂無章地轉動著，追逐著車轍的陳跡，像是為年僅二十三歲的獻文帝送行。

鳳攆停下，貼身奉養的文瀾姑姑翻開簾帳，扶著太皇太後下了轎攆。隨後，馮潤和馮媛探出頭來，由宮女抱下車，隨後跟著進了安樂殿。

她還是高貴非常，北燕馮氏家屬有了她做背景，可謂權傾朝野。

馮潤欲言又止，悄悄地諦視著拓跋宏。

…………

“我也傳聞了，可太上皇是吃了送給太皇太後姑母的點心，誰想冇毒死太皇太後姑母，成果本身把本身給毒死了。太上皇的死和姑母可冇乾係。”

“諾，謝太皇太後姑母。”馮潤和馮媛再度施禮，然後跟著宮女李姑姑分開。

葬禮在一片持重的典禮中禮成，還是年青的馮氏已經成了太皇太後，她看著麵前獻文帝的靈位，麵無神采，不知在思考著甚麼。

…………

回宮途中，馮潤和馮媛伴坐鳳攆進了太皇太後的宮殿。

安樂殿內，太皇太後沉默地走到主位上坐下，略顯怠倦地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安樂殿門前，早有宮人等在那邊，一看到鳳攆，便搬出早早就籌辦好了上馬凳候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