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初登魏王位後，為權力更替安寧北方諸多事件忙得焦頭爛額，很多繁冗禮法還將來得及更新踐行，比方魏王王後及王太子就是虛位以待，郭照又變成了郭夫人。但是聰明人都曉得她是無冕以後，曹丕不過是省去煩複的法度，待他自主以後再許後位，更顯其尊。

“華禦史好久不見，近可安好？”郭照邀他前去大殿以後的鳴鶴堂停息歇息，曹征緊隨厥後，法度沉穩，一言一行竟已有了些許儲君風采。

妝容一如身上朝服一樣慎重的曹節驀地紅了眼眶，意味最高權力的帝王印璽跌出了印盒，悄悄地躺在冰冷的空中上，已然分裂的一角就如永久也冇法挽救的兄妹之情。

她此番前來，也不是為了螳臂當車。

“阿母，征兒去見過祖母了。”曹征一身素衣，蹙著眉站在簾下，腰背挺得直直的。他跟曹操在外好久，身形拔高很多，正像茁壯生長的小白楊。隻是他長得太快，也是以看起來有些肥胖薄弱。

王儀君待曹征極好，他們固然相差兩輩，卻好似姐弟普通。直至曹征回到鄴宮後，才與她疏離了些。當他躲在殿外聽到王儀君淒慘的哀告後，終究冷靜地踏入了她的院子，見她坐在院中的桂花樹下怔忡，開口低聲問道：

想必王儀君不知其故。

他說著又搖了點頭，道：“或許王夫人以為這份敬慕與旁人的那份敬慕分歧，但你若見過父親與母親如何相處，便知任何人的’分歧’於他們而言都是不異了。”

“不要將子建對你的怨氣發在我身上。”他頭也不抬，對著肝火沖沖的曹節說道。

丁夫人聽聞後，沉默了一日，終究挑選回到譙縣故鄉。在她前幾日與郭照的來信中還道，多年未歸故鄉，走在街上時卻彷彿還能瞥見曹操少時走馬鬥雞的氣象，直到對鏡自照時才發覺麵前之人已然雞皮白髮，阿誰張揚不羈的年青人也已被埋入黃沙。

她最後看了他一眼，後退三步，一字一頓道：“如此不管名垂千古，兄長當真做到了無人敢做的事。”

固然如此，隻要她情願，儘能夠在生下孩子以後另擇良婿。有曹丕一手幫她坦白粉飾，絕無旁人曉得，她但能夠高枕無憂，投入新的餬口。

“我亦非常敬慕他。”曹征又漸漸說道：“不但如此，天下又稀有之不儘的人敬慕他。”

曹征也是傳聞，曹丕第一次見到郭照時，便是同他現在這般大，還是在許昌舊府中的桂花樹下……

曹操歸天後，曹丕遵其遺令，將他薄葬於高陵，將他的妻妾於銅雀台，分香賣履。此中安設後宮一類瑣事皆由郭照代為措置，說來也有些費心吃力。除此以外，曹操在垂死之際還特地叮囑，可請丁夫人自行決定去留，隻因曹昂的不測對她深感慚愧。

王儀君本有機遇另行再醮，畢竟她才雙十韶華，誰也不忍見她一個妙齡女子空守銅雀台至老至死。何況她曾幫過曹丕的忙，定能由曹丕為她安排個好歸宿。但彼時她看著他，滿眼說不清的情素裡另有茫茫的哀慼――她已懷了曹操的遺腹子，再無能夠再醮了。

……

郭照一向到近拂曉才睡下，鄰近晌午纔起來，此時剛打理好妝發，從閣房走出來。

“也不要健忘你是為何做這大漢的皇後。”曹丕仍舊冇有昂首，趁便又提示了她一句。

“王夫人是否非常敬慕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