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我也在書房裡，聽到阿卉說話，才記起我這裡另有一串，將來得及送你。”曹昂鬆了口氣，像是完成了一項嚴峻的任務。

她將手中枯葉彈了出去，與此同時，書房內響起一陣竹簡相撞的“啪啪”聲，她轉頭，瞥見個身姿頎長的少年，神采清冷地走出門去，佩環叮鐺，衣袂輕揚。

她一手撫著不斷在跳動的眼皮，手肘撐在桌案上，一手拾起從窗外飄出去的枯葉，悄悄地看著葉片乾枯的頭緒發楞。

卞夫人與她解釋不清，隻問道：“阿節覺得你二兄如何？”

她心神不定地向外疾走，尋覓著曹昂的身影。

曹節重重點頭。

一名比曹節大不了兩三歲的女孩站在離卞夫人三步遠的處所，一身婢女打扮，微垂著頭。她聞聲卞夫人的問話，輕聲說道：“任女君是這麼說的。不但是納……妾這事令丁夫人委曲，還說她今後也不準男人納妾……”

她等曹卉姊妹兩個走了，才從書房裡出去。

“這手釧是二兄特地去金玉坊挑了玉石給我串的，都雅嗎？”

“她當真這麼說？”卞夫人坐在鏡前，為身前的曹節梳著髻。

曹節對著鏡子笑了笑，暴露幾顆貝齒，嬌俏地看著她身後的母親。

曹卉的神采不大好，與曹丕一樣，她也不如何喜好何晏。

曹節撇撇嘴，道：“不如何，就是長兄的影子罷了。”

卞夫人聽了她的描述，無聲地歎了口氣。除此以外，她並無不悅，隻是神采嚴厲地警告道：“千萬不成把這話說給彆人聽，特彆是你父親。”

恰是因為如此，當她在院子裡巧遇曹昂時纔沒有立即問聲好。

可就算真的追上了他，除了說一句“多加謹慎”以外，還能說些甚麼呢？丁夫民氣力交瘁，也冇能禁止他隨父出征的決計，她又如何才氣做到壓服他留下來呢？僅是因為本身一時的慌神？

“當然了，二兄最喜好我了，節妹都及不上我。”曹卉笑得高興極了，滿目燦光地看著本技藝腕上的珠串，碧綠色的玉石毫無瑕疵，顆顆圓潤。她歡暢地晃了晃白淨的手腕，那碧色的玉石也跟著晃，光彩光鮮，非常奪目。

*

小婢子說話怯怯的，每說一個詞兒就要偷瞄卞夫人一眼。

“好了，芙華你退下吧。去煮些米羹，記得少放糖，植兒不吃甜的。”卞夫人放下梳篦，隨口叮嚀了一句，將丁夫人和任昭容的對話擱置一邊了。

他道：“送你的。”

曹丕就這麼坐在地上，一腿支起，另一條懶惰地平放著，毫無儀態。這反倒教她不美意義居高臨下地同他說話，隻好跟著半蹲下來。

她平時隻和年紀相稱的曹彰曹植在一起玩兒，而曹丕年紀太長，兄妹兩個打仗甚少，並不靠近。何況曹丕不知怎的，極其寵嬖曹卉，對曹節這個同母胞妹反而和其他mm一樣，一碗水端平，不鹹不淡。曹節喜好兩個弟弟多些，也是因為曹操常獎飾他們頗像本身，今後能成大器。

“我在這裡午憩，冇想到會碰上女君。”少年固然鬆開了手，卻冇有起家的意義，樂意兩人衣角混亂的坐在地上，相隔天涯。

對了，前次聞聲她和曹蘇吵架，也是在這兒。

她放慢了腳步，卻在一不留意之間踩上了甚麼軟物，腳下一歪，天旋地轉。

那……竟然是曹蘇。

任昭容順手將它戴到腕上，笑道：“多謝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