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昭容坐在夏侯尚的馬背上,默不出聲地瞥了她一眼,見她鮮少參與他們的對話,隻顧抿著唇看著火線的風景,偶有清風撩起少女耳邊的髮絲,此時風景亦美如畫作。
任昭容眯了眯眼,看清阿誰才放下弓的頎長身影,恰是他們當中身形最為矗立的孫權。
任昭容抬了抬眼皮,道:“令兄烤雁的技術確切不錯的。”
城郊開闊的高山上,夏侯楙正陪著曹卉閒話,曹丕立在他的駿馬前,等著他們過來。除此以外,另有個年紀不大的女孩,站在他身後,她腳邊有個籃子,蓋著薄布。
曹卉見狀對著夏侯楙吐了吐舌頭,換來少年好脾氣的笑。
她撒嬌道:“阿兄!我要和你騎一匹!”
直到遠方幾個手持弓箭的少年堆裡收回一支暗箭,穩準地射中了一隻孤雁,不幸的雁子直直墜落,看得曹卉低呼一聲。
“你這副模樣,隻讓我想到一個詞,”她瞥了他一眼,吐字清楚道:“奸計得逞。”
“任姊姊,你說呢?”曹卉皮笑肉不笑地轉向任昭容,見她正心無旁騖地剝葡萄吃,又幾乎背過一口氣去。
曹卉捏了捏裙角,笑著對孫玪讚道:“你叔叔真短長。”
那女子比他小些,一身婢子打扮,麵龐清秀,笑容也很甜美。她與世人見了禮,任昭容這才曉得這個眼熟的婢女名為芙華。
暮色將臨前,他們起好了火堆,曹丕不知任昭容在背後裡將他評頭論足了一番,心甘甘心腸將雁子措置好,伎倆純熟地將整隻雁放在木架上翻烤,曹卉和孫玪在一邊看著,油脂垂垂從金黃色的炙肉上溢位,滴到火堆裡,“劈裡啪啦”地作響。待整隻雁烤好後,任昭容從懷中取出一把刀,而曹丕正籌算用手撕。
任昭容諳練的伎倆表現在切肉上,她三兩下就將整隻雁朋分好,曹卉和孫玪看著,又對視一眼。
“莫非你與阿丕真的鬧彆扭了?”夏侯尚瞅了一眼曹氏兄妹拜彆的背影,毫不避諱地在孫權麵前朗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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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不到,他也會談笑。”任昭容站在夏侯尚中間,瞅著孫玪難堪羞赧了一瞬,而孫權神采不崩,三言兩語又說到了本日的騎射活動上。
夏侯尚非常無辜:“那你總不能讓我把她交給孫家老二吧。”
“幸虧不在一處走,不然……”孫權悠哉悠哉地坐在頓時,話說到半截時笑了笑,意味不明地瞅了瞅夏侯尚。
她那“不差”的兄長已被人奪了頭籌,實在令人看不過眼!
夏侯尚眸子子都瞪出來了。
“我貼身帶著你送我的刀,你莫非不該該感覺歡暢嗎?”任昭容坐在曹丕身邊,拿帕子拭去刀刃上的油漬。
但像曹卉孫玪,就隻得坐在一旁“觀戰”。任昭容也坐在此中,她聽著曹卉批示著曹丕帶來的小婢子:“芙華,阿兄命你帶來的葡萄呢?快拿出來給兩位女君嚐鮮。”
曹丕看著她麵上滑頭的笑,神采更加陰晴不定了。
曹丕抿唇不答。
待他上馬後,曹丕二話不說地甩了他一個冷臉。
終究曹丕和孫權也冇有比試出個以是然來,兩人一同返來時都帶著盈盈笑意,若非世人旁觀了打獵的全過程,不然還覺得兩人偷偷拜了把子。
孫玪聞之微訝,而曹卉隻得咬牙再次問向芙華:“我們可帶了野炊器具?”
曹丕睨了他一眼。
有了葡萄做引子,孫玪與曹卉之間能聊的話題也就多了起來。曹卉身著一襲淺海棠色的衣裙,珠玉環髻,明眸皓齒,燦如山花。她以女仆人般的姿勢同孫玪談天,瞧見孫玪的小白馬以後,還躍躍欲試地同她比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