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你隨我去拜訪一下華太守。”丁夫人穿戴整齊，取出一盒禮品，號召郭照出門。

郭照跟著看去，總算見到了傳聞中的華歆。

陳群微微一笑，否定道：“群隻是受主公所托，庇護夫人。故而不敢忽視粗心，不知夫人慾要拜訪何人？”

直到這一刻，郭照才完整明白丁夫人的企圖。

郭照緩緩答道：“我雖已有一年不見孫女君，但曾聽幾位公子提及過她的近況，孫君無需憂愁。”

孫策斥地江東基業，所碰到的最大阻力，便是一個一個的江東士族。能收為己用的，他便納至麾下；固執反扛他的，則被他一一殺掉；另有一部分，將族人遷離，分開故鄉。大家都在暗裡喊他一聲“小霸王”，非常顧忌。是以，大多數人都挑選了張望，待到機會成熟時，再論是否投奔孫策不遲。

“走罷。”孫權抬袖指了指火線，請她先行。

他似是在賞識江南風景。

過了小半個時候，才聽他們提及曹操與袁紹的存亡之戰。

撇下孫權，郭照換上了華歆為她籌辦好的婢女所穿的衣裙，將長髮散下來披在身後，簡樸一係，對著鏡仔細心瞅了瞅，見本身像個背景板，纔跟著其他婢女去了宴廳。

“姨母，北方可有甚麼動靜？”暗裡裡，她輕聲問道。

“我也是隨便轉轉。”郭照策畫了一下時候，正欲與他道彆，不料孫權抬手拍了拍馬背，高大的駿馬立即一溜煙兒地馳驅了。

“現在四海未平，唯有武力平亂！”父老聲音不大，一字一頓，勝在氣勢。

南邊的都會不如北方熱烈，卻勝在精美小巧。雪初化時，屋簷下瀝著淨水，來往的人們仍穿戴厚棉衣，郭照走在潮濕的街邊，僅穿了一套素紗襦裙，襯得她身姿高挑而纖細，不似大多人裹得癡肥。

郭照抬步，若無其事地向前走著，假裝本身隻是隨便逛逛。

孫權上馬，否定道：“隻是隨便轉轉，女君呢？”

她坐在兩個男人之間，皆未及冠，一個年紀稍長，星眸奪目，嘴角含笑；一個年紀小些，坐姿端方，麵貌俊朗，高貴之氣渾然天成。兩個少年五官有類似之處，皆是麵龐白淨，鼻梁高挺，風韻出群，如同月下鬆竹，相得益彰。

“孫君如許的化名，與真名無異，又何必粉飾。”她好笑地搖點頭。

她想的是，如果能仰仗華歆與丁家的友情，壓服他遲延孫策，就能使孫策緩些、乃至來不及攻向許都。如此，曹操就能心無旁騖地對於袁紹了。

“袁紹看似穩贏不假，但實則兩方各有好壞之處，這一戰，取勝的關頭是士氣。”

數十張食案分兩列麵劈麵排開，上麵已備好生果，茵席放在一側，來賓連續到來，孫權已選了個靠近門口的位子坐好。

陳群起得比她們都要早，他站在驛館門前遠眺，白霧漸淡，模糊可見幾點新綠。

他看了郭照一眼，順帶將她高低打量了個遍。道：“女君要如何出來？”

士子們開初議論的話題還算暖和，從某位大儒剋日的著作提及，又論及或人的品學風格是否值得批駁，郭照身前的兩位少年都極少開口，她對這些話題也無甚興趣，端坐在後，如同陶俑普通。

她退回身子，默不出聲地端著酒壺，垂目研討著衣裙布料的紋路。

“我此次前來，隻是想一探真假，確認一下孫策是否會北上攻許，”丁夫人開門見山，緩緩道：“我曉得江東另有一些丁家的弟子，我想聽聽他們的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