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阿兄,但是卉女君……”任昭容曉得曹昂不在乎,還是忍不住將謝字道出口。曹昂如許包庇她,她很感激。畢竟曹卉還是個小女孩,隻是平時被父母兄長寵慣了罷了。
任昭容一想也是,乾脆就由她與曹昂一道兒做回惡人吧。
曹昂一向躲在前麵聽,竟也起了看百戲的心機。
熱騰騰的蒸汽熏到她麵上,他們固然坐在樹蔭下,可中午的氣候還是有些熱。湯餅的熱氣整得任昭容兩頰微紅,擦了胭脂似的,一張芙蓉麵瑩白剔透,兩朵紅暈比抹了胭脂還天然。
“人不成貌相嘛。”任昭容笑了笑。
一行四人生生地被二斤果脯兵分兩路,曹昂與任昭容也並非真的想看百戲,乾脆就在市坊間隨便轉了轉。另一邊曹卉興趣勃勃地拉著東張西望的曹丕到處走,看百戲時曹丕也是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板著臉坐在那邊,瞥見曹卉笑了,他才笑笑。
“曹公子本日如何冇帶弟弟來?”店家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湯上來,熟稔地接待著曹昂,又不著陳跡地瞄了任昭容一眼,不知如何稱呼。
曹昂說去看百戲,是與曹丕曹卉一塊兒的。
貳心中一滯,彆過眼四下一望。他已將湯餅吃得差未幾了,趕來吃午餐的人越聚越多,此中有很多都在似有若無地往他們這裡瞟。
曹昂一怔。
以是剛纔瞥見曹丕和曹卉時,她心底也模糊生出一絲戀慕。
曹昂安閒一笑,熟門熟路地帶著她走到一處樹蔭下的攤子,恰好不感覺熱。
曹昂常日和曹丕來時,兄弟兩個都是風捲雲殘般吃完走人,這回當著任昭容的麵,曹昂也放緩了吃麪的速率,時不時地停下來講一句:“你莫看阿丕隨父親,長得肥胖,可他的飯量比我這個做兄長的還大!”
分開攤館時,任昭容跟著曹昂的法度走得很快,兩人未幾時就回了司空府。
“是。因為要守著先父母,以是也得空玩樂。”她點頭。
說是得空玩樂,實則是因為守孝期間,不能肆意縱情罷了。漢人重孝,當年父母病故,需食素三年,禁止感情,恨不得過上三年無慾無求的餬口。故此,任昭容理應最誇姣的童年,過得卻像白水一樣平常無奇。
這一幕看得曹卉眼眶又紅幾分,她跺了頓腳,扯了扯曹丕道:“阿兄!你給我買橘脯吃吧!我想吃!”
“嗯?人不成貌相?昭容你又說了個好詞,臨時借我一用,歸去羞一羞阿丕。”曹昂哈哈大笑,又調侃曹丕吃很多。
卻不知曹昂與任昭容就在隔一條街的處所。眼看就要到晌午,街邊吃麪的人也多了起來。兩人逛了半天也累了,曹昂偏頭問道:“昭容可吃過湯餅?”
“走吧。”見她吃好了,他立馬站起來,趁便擋住了旁人往這裡看過來的視野。
曹昂起家接過碗,笑著說道:“弟弟不來,mm也是一樣的。”
兩人趁著側頭說話的機遇,同時拿餘光向後瞟了一眼,見曹卉用力纏著曹丕,彷彿抓著一棵最後的拯救稻草,不由無法地相視一笑。
任昭容隻覺頭頂一震,當即愣了一下,下一秒也反應過來曹昂八成是將她當作了男孩子。
曹丕淡淡地看了他倆一眼,拉起曹卉悶悶地“嗯”了一聲。
任昭容麵前驀地閃現出少年挺直的脊梁和尚未刻薄的肩膀,他的背影並不健碩,卻也不會讓人感到他很肥胖,他目不斜視地向前走著,風雨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