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蔣藝，你坐前麵帶路。你們兩個跟我一起坐前麵。”

三枚占命錢還在猖獗轉動的當口，我卻俄然感到麵前掀起了一陣陰風。

醫鬼的成因說法不一，但是，他們生前必定是超卓的大夫，身後變成醫鬼，仍會呈現在陰暗之處給過路的人評脈。但是，醫鬼找上的都是將死之人，被他們按住脈門的人，必定會在醫鬼所說的時候命喪鬼域，無一例外；哪怕對剛正值丁壯，氣血鼎盛，也會因為不測死於非命。

醫鬼預言生者的死期，本身就帶著一種占卜將來的意義，在某種意義上，醫鬼就是鬼怪中的算命先生。

老頭厲聲道：“諱疾忌醫！老夫行醫幾十年，向來就冇看錯過。”

“是嗎？”我伸手從身上取出三枚大錢兒扔在了桌上，三枚占命錢像陀螺一樣在桌上緩慢地轉動了起來。我伸手按著桌子冷聲道：“我也向來冇算錯過。三枚大錢兒陽麵向上就是三十年壽元，滿是正陽，再加上我現在的年齡，不是長命百歲是甚麼？”

我心中驀地一驚之間，快步搶到門口，卻恰好迎上了下車的差人：“不準動！雙手捧首靠牆站好。”

略微高深一點的體例就是節製占命錢的正反。我用的就是這類伎倆，隻要我的手按在桌子上，我就能節製占命錢倒下去的方向。

被我擋在身後的陳六從速把我扶了起來，帶著兩個丫頭衝出了大門。我們四個一向衝到街邊，陳六才結結巴巴地說道：“兄弟，我們還去影樓嗎？”

老頭嘲笑著伸手按住了我的脈門，我隻感覺一陣砭骨的涼意順著我的手腕竄向了肩頭，半邊身子跟著一陣發麻，就像是手上的力量俄然被對方抽暇了一樣，被他按在指頭下的手臂，想抬都抬不起來。

對方大抵有四十多歲的模樣，兩手被兩顆釘子牽引著，筆挺地垂在身材兩側，兩隻手腕上各自被釘進了一枚棺材釘，粗如食指的鐵釘紮穿了對方手腕，直入牆壁當中，把那人的雙手死死地扣在身側。

我卻在這時反手一下扣住了女鬼的手腕，強行把她從門裡給拽了出來。就在我五指集合的一瞬之間，我手中的女鬼像是接受不住我的五指之力，轟然炸成了一片稍帶著暗紅色的鬼火。

我還冇做出反應，就見對方悄悄從嘴裡噴出一口陰氣，一縷粗如食指、肉眼可見的陰風倏然擊中大錢兒邊沿時，還在飛速扭轉的占命錢驀地崩上半空，在空中持續翻滾下落向了桌麵。

我剛站到陳六身邊，就瞥見一張橫在樓梯上麵的桌子，桌子背後則是一個麵色慘白、身穿戴大夫大褂的老頭。對方像是號脈一樣按著陳六的一隻手，微微點頭道：“不可啦，不可啦！活不過七天哪！”

我走到門口時，影樓的大門已經敞開了一半兒。我藉著內裡的燈光往裡看時，卻瞥見影樓大廳裡的牆壁上掛著一道人影。

如許的棺材釘一共在他身上釘了七枚，雙手、雙腳、雙肩各有一枚，最後一枚卻直接釘進了對方的眉心。死者的致命傷正在這顆釘上。

整幅畫麵固然帶著一種詭異的美感，但是丹青中間的人影倒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屍身，我乃至能瞥見，殷紅的血滴正從他的褲管上一滴滴落向空中。

老頭閉著眼睛沉默了半晌，兩隻眼睛俄然暴睜而開，眼中寒光活動著點頭感喟道：“不可啦，已經不可啦，最多還能活三天。歸去籌辦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