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歲那年,跟著我爺去鄰近縣城進點木料。我爺讓我本身在道邊兒等著,他跟人裝料子去了。這時,有個老頭子走到我邊上,問我:“小夥兒,你多大了,屬啥的?”
我固然不曉得他問這話是啥意義,但也能猜出來,他大抵是想跟我爺套近乎。
我一聽一百塊錢,那還不乾啊?就跟著他走了。誰曾想,到了處所才曉得,他是讓我去抬棺材。那老頭還說,要弄甚麼“二虎抬棺”。
我爺卻像冇事兒人一樣:“用不著驚駭,瞎了也是他自找的。冇把他眸子子摳出來,他得戴德戴德。”
那老頭就跟我說:“給你一百塊錢,你給我乾點活兒行不?”
他冇事兒就十裡八村地轉著收大錢兒,品相好的他還不要,專挑那些舊的大錢兒往家裡劃拉。
我爺乾完這事兒,二話冇說回身就走了,回到旅店給老張頭扔了句話,“勤上那家看著點,他家甚麼時候在門口掛出來三根荊條,你甚麼時候過來找我”,就連夜帶著我回了家。
老張頭說到這兒,說得眉飛色舞:“那家三天掛了三根兒荊條了,我一看著,立即返來給你報信兒。老哥兒,你是不是先生?”
我爺卻拎著荊條來了一句:“香爐子碎了,不燒香。”
就說騙你錢的阿誰老癟犢子,當著村裡人的麵兒拍胸脯子說必定冇事兒了,成果那家老孃們兒點頭哈腰地把人送到村口,還冇出村兒,就看那老癟犢子兩隻腳都不往正路上邁,眼睛瞅著大道,斜著走出十多米去,一頭紮在地上,像長蟲一樣往前爬,一起爬進了道邊兒的臭水溝,等人撈上來,眼睛都斜了。
上回我看他們人多才驚駭,這回有我爺撐腰,我怕啥,拎著荊便條就往前走。那老爺們兒不敢對我爺如何樣,卻拿眼睛直瞪我。
那老孃們兒嚇得嗷嗷直哭,說是找不著人。當家的拉著先生說了半天好話,他才說,讓那家在門口掛荊條,還特地喊了幾聲:“那位高人,我店主不懂事兒,衝犯了虎威。本來該負荊請罪,但是找不著您的仙鄉。門上掛著荊條,您過來隨便出氣。”
我說:“我十歲屬虎,咋拉?”
你走以後,那家就開端鬨邪。死了那老頭每天往家走,誰碰到就高燒不退,大人、孩子燒得都說胡話了。
那口棺材,獨一的感化就是裝我爺收回來的大錢兒。
我爺那神采像是要殺人似的,一院子人誰都不敢過來勸。那老爺們兒好不輕易一放手,我爺又是一下抽了疇昔,打得那老爺們兒嘴丫子直往下淌血。
誰曾想,半個多月以後,老張頭就急三火四地跑到我家裡,進門兒頭一句就是:老哥兒,你真神了!
我嚇得直往前麵躲時,我爺不曉得如何來了,伸手夾住香爐子裡的三炷香,往外一掰,齊刷刷地把三炷香給掰了下來。我爺手掌一沉就把三支冒著火的香頭倒著插進香爐裡,接著伸手撩開我身上的帶子,拉著我就往出走。
我爺冷著臉又來了一句:“把手放下,還兩下冇打呢!”
這事兒當時鬨得沸沸揚揚,村裡很多人都特地跑去看過墳地。但是墳地重新到尾就冇有哪個墳被扒開過,就連墳塋上的荒草都冇倒一根兒。
我爺那麼大年齡就一個癖好――收大錢兒。
那老爺們兒走過來,“噗通”一聲跪下了:“老先生,我不懂事兒,你神通泛博,彆跟我普通見地……唉呀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