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前被自家瘋魔師姐嚇得心神不決，把戲師現在看誰都平增幾分疑慮。更何況鬥室東這位幺叔心眼奇多，在愛管閒事這一本領上，恐怕比起他那出身於傒囊族的六師姐來也不遑多讓，殷孤光不得不為老友多擔幾用心。

“此處是四象方街，這個時候恰好會有幾家外來客會在宅子裡相候，就看山神大人您……是否情願屈尊。”

中山神回過身來，半耷拉著眼皮問道。

“除了九轉小街上都是燒燬院落、隻剩了大順這獨門獨戶外，鎮裡其他七條街麵上都住有大抵近四十年才新落戶下來的外來客，撤除山神大人您這新來的住客以外……共有五十七戶。”常日裡神龍見首不見尾、但公開裡幫著楚歌清算過很多收租殘局的把戲師，恐怕除了身負管護大任的王老大夫與楚歌、另有最喜好幫手凡人俗務的張仲簡以外，是小城裡最熟諳各家各戶的“怪物”，“這些外來客，在鎮裡住下至今，最多也隻要三代同堂，還冇有將拜祭地盤的端方完整記下，他們纔是鬥室東……楚歌每次收租的工具。”

而在長乘的卷宗裡，中山神也唸到了很多自家侄女的威武事蹟：這十七年來，實在有很多的凶獸異靈不謹慎“拜訪”了快意鎮、卻被侄女拎著山神棍扔出了百裡群山以外，壓根冇來得及惹下多少禍端，就渾渾噩噩地逃了歸去。

“你們到底要跟到甚麼時候？”

曾經連哄帶騙地看到過楚歌手中那封手劄、心中瞭然老友這鬨騰了十餘年的“房租”把戲底子是出自於中山神之手，殷孤光麵上含笑，肚裡卻也多少有些迷惑——他和柳謙君各安閒塵凡中雲遊多年，卻向來冇有傳聞過那裡的山神會把供奉香火的俗務鬨成這類不成清算的場麵，中山神當年的那封手劄，到底是想要折騰楚歌、還是存了彆的心機？

這個小城坐落在百裡群山之間，不管收支都非常不便，就算有災黎投奔，也該先去百裡以外較為繁華的冀州府城，並不該到快意鎮來。更何況中山神深知老地盤的脾氣，白叟家雖也悲憫仁慈，卻因為多年地盤神官之責，早就瞭然多餘的憐憫之心隻會平增緣孽、將本來可安然一世的鎮民們也拖入災害。管護快意鎮的數百年間，老地盤就儘量地不去多惹群山外的費事，正因為如此，中山神才放心腸將楚歌騙來了此處。

山神大人身後五十步的街麵上，恰是因為終究被道破“尾隨”行動而難堪撓頭的張仲簡、和微微躬身請安的殷孤光。

“快意鎮三百一十四戶人家裡，有大半是在此住了超越百年的本鎮老姓，深知楚歌定下關於拜祭地盤的時候和端方，除了月半日以後的五天裡會前去廟裡供奉香火，彆的也會讓家中的青壯把生果和老酒當作‘房租’放到吉利賭坊門外，從不耽擱。這些老姓人家……並不需求我們去收租。”

幸而全部快意鎮裡的長幼們都已熟諳這位睜眼瞎的外來客，想到鬥室東常日裡的瘋言瘋語，也就對楚歌家的幺叔這般行動佯裝不見，冷靜地退到了街道旁側去。

“大順這個孩子既然就是地盤爺他白叟家帶返來的，您也應當推測這山城裡藏下的費事，是不會隻要我們幾個的。”

張仲簡故意要幫著楚歌看住中山神，恐怕山神大人這出“代收房租”的戲碼還會生出變故來；而殷孤光在應了鬥室東之求外，肚裡還另有一番策畫。因而把戲師和大漢齊齊跟在了失魂落魄的中山神背麵，從九轉小街一起跟到了四象方街上，直到山神大人也煩透了這相互都裝模作樣的戲碼，終究轉頭理睬了他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