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步，隨時都能縮地成寸，足以超越塵寰統統的天險，一身的修為又到了連平常的五行困陣也留不住他的境地，是不該、也不成能被作弄的……恰好他這一抬腳，就幾近踩了空。”

“這位前輩初上此處高崖時，便以遊山玩水之心偶然中在這絕壑上邁疇昔過，彼時他已將近大成，這類不過丈餘的天險於他而言，本就毫無威脅，而那絕壑也如人間統統山石險地一樣，巍然不動若死物，並冇有現出半分難堪之態。”

“本來不過丈餘的山壑缺口，平白無端地突然寬廣成了海天之遙，另一邊的高崖高山像是底子不成能碰觸到，就這麼把這位前輩晾在了原地。”

“總之就是道氣死人不償命、但總不會讓你直接摔死的活天險，有那絕壑在一天，白駒隙都是這世上最不擔憂門下後輩離家出走的地界了……”

被師姐大人這一提示，秦鉤才認識到發小的麵色確切比方纔要好了很多――天不幸見，要不是他這團火芒已快由昏黃暗赤之色完整轉為了鬼氣森森的青墨色，將整間石室都映得如同幽冥鬼蜮，他就會心識到縣太爺的精力何止好了大半。

“那不是甚麼心魔作怪，亦不是本地的山神、或路過的妖魅肆意妄為之故……這位前輩試了多次，才發明這絕壑非精非怪，卻彷彿是成心難堪任何要操縱它的生靈。隻要心胸任何執念未曾豁然，便會被這絕壑無窮無儘地“作弄”下去，永久也跨不疇昔這獨一一步的天險。”

秦鉤早已不耐煩聽這無趣至極的前塵舊事，不由自主地就犯了睏意，直到聽到這句，才生生愣住了嗬欠，替那些素未會麵的白駒隙弟子們打抱不平起來：“我還覺得裂蒼崖是天底下最悶、最不通情麵的道家山頭……那這廟門豈不是永久都冇人能夠下山出世，到死都要困在那巨絕壑背麵？”

比起在快意鎮時、那永久泛著菜色的蕉萃麵龐，此時的縣太爺……纔有幾分當年在裂蒼崖上、身為掌教親傳小弟子的模樣。

“白駒隙的初代掌教本已將近大成，就為了這道古怪的絕壑，竟放棄了飛昇之念，乃至連以往千載獨來獨往的風俗都扔在了身後，乾脆就此開山立派，收起了門徒……”閉著眼的縣太爺說到這裡，彷彿微微翹了嘴角，“符偃師叔談起他的時候，總說這位老前輩當時必定是動了嗔癡之念，想要看看這絕壑是不是還會作弄世上的其他生靈。”

不再和祁師兄犯倔、亦不再與本身難堪，縣太爺乾脆垮了雙肩，聽任那已有七載風景未曾“會麵”的魂玉之力在本身的骨肉與靈魂裡遊走起來。

不管他如何逃、不肯再和裂蒼崖扯上半分乾係，卻還是會脫口喊出了師兄與師尊，還是會偶然中記起在師門裡聽過的各種修真界掌故，還是……欠下了這輩子都不成能儘還的恩典。

因而連他的語聲都垂垂不再發啞降落，落在一旁的秦鉤耳裡，木頭這娓娓道來的言語聲響，倒和小時候冇法安寐、聽秦家大叔笑著提及傳播在坊間的鬼怪故事時的聲音，像得不得了。

“木頭？”

不管多少年，他都是忘不了的。

師姐大人雖還喘著大氣地抱住了身下幼獸的腦袋，卻手腳發軟、壓根再按不住鬥室東的縫眼和利齒。

“可這一次……在他坐了枯禪四十多個年初以後，這位老前輩隻差那一念，就能度過最後的心劫、飛昇金仙界。恰好就是這個緊急關頭，這絕壑卻像是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