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破蒼仆人來,他這個師尊的名諱要失得更完整些――即便是每六十年一次的掌教大會,其他廟門也隻會儘數喚它“末傾山掌教”,彷彿他天生就知名無姓。
此中的一次,這兩個本就有金仙修為的故鄉夥戰得鼓起,竟忘了本身畢竟還是在人間界,毫無顧忌地將身靈魂力儘數傾瀉而去,在極南妖境裡掀起了股好像海嘯地動的極大動靜,惹得連九天之上的雷電神司也覺得出了甚麼不對,情急之下乾脆往他們倆地點之地降下了個……隻比四九天劫力道稍減的雷劫。
細細回顧起三姐和柴夫人方纔的言詞,殷孤光才恍然明白過來,一向被三姐數落個不休的那位“掌教前輩”……便是當年在冥夜之丘有過一麵之緣的末傾山掌教。
可他也愈發利誘了。
當時的末傾山上,還未有破蒼仆人和他的兩個師弟,全部廟門冷冷僻清,隻要這不記得本身到底叫甚麼的掌教前輩孤身住在這天險上――末傾山每代的後輩極少,即便是和第五懸固平輩的師兄弟,也早就因本身好戰而死在了外頭,連遺骨都冇剩下一根,那裡另有甚麼人能陪著這“被天雷劈傻”的掌教?
第五懸固就此成了人間修真界中第一名……樂嗬嗬等著人奉上門來挨他揍的掌教前輩。
和他的大門徒破蒼仆人一樣,本身的名號於這位前輩而言底子毫偶然義,他畢生所求,不過是這世上能多幾個把他打趴下的生靈罷了。
九山七洞三泉當中,末傾山本就是最孤寂少人的廟門。
傳聞兩代前的佑星潭掌教海魚兒,便是極其可貴能與這位白叟家鏖戰不休的“好友”。這兩個相見恨晚的老怪物常常會拋下廟門統統庶務,跑到極南妖境裡某個蕭瑟無妖的地界大打脫手,誰來打攪都不管不聽,一不把穩還會把來“勸架”的妖境長老……也十足拖進了戰局。
失了這位好友,末傾山掌教便也再冇在彆人麵前提起本身的名號,久而久之,連整小我間修真界也都垂垂忘了他的姓名,即便偶爾見麵、需以後輩身份致禮,也隻敢站在遠處、惶恐不安地喚一聲師伯或前輩,若非決計去回想,向來也冇人會記起“第五懸固”這個名號。
所幸極南妖境之上結界重重,又有諸位長老在旁化解,多少卸去了這雷劫的力道,比及海魚兒真把第五懸固連拉帶拽地救出來時,後者除了雙眼發直,倒還氣味連綿、並冇有甚麼道消身故的跡象。
彼時景況危急,殷孤光又不肯在九山七洞三泉麵前現了本身的真身,當即不管這場禍端到底誰對誰錯,便儘儘力使出了半世星流術法,想要將兩邊都困得身魂不動。
海魚兒乾脆送佛送到西,替老朋友做了另一個一勞永逸的安排――他必必要乖乖待在山上好好養傷,但海魚兒會以末傾山和佑星潭的名義,暗中向修真界各方送去戰帖,請所成心圖向末傾山掌教“就教”的生靈,隨時上山來戰。
因而殷孤光也差點冇能記起來,這位昔年在冥夜之丘遙遙一見的老前輩,是姓“第五”的。
亦襯得數丈以外的末傾山掌教……歡樂如方纔從家裡偷出了罐蜜糖的饞嘴頑童。
本就有極光變幻無律的夜幕上,偶爾有銀色魚群般的隕星滑落,襯得冥夜之丘的天幕愈發詭秘無端。
極南妖境裡至今另有不怕死的後輩時不時地提起這樁事,暗中笑話著這不知本身姓甚名誰的末傾山師徒倆――破蒼仆人也就罷了,起碼還用了隨身劍器之名;可這位掌教前輩乾脆連本身姓的是“第五”還是“第二”也辯白不清,連被海魚兒喊了整整六年的“二旋子”都後知後覺,大抵是真的……被阿誰雷給劈胡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