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珠家中有好幾個兄長,常常邀朋友來家中做客。甫一看到此人就感覺眼熟,想起這恰是相府的三公子,曾經是她長兄的至好老友。隻是兄長踏入宦海今後公事沉重,這三公子入了翰林院掌史乘編輯草擬案牘,兩人不像曾經普通餘暇,便漸漸冷淡了。
直到在清風樓用午膳的時候,他見重潤執筷的手白淨,指骨纖細,腕子也極細,手上一串金鈴看著總感覺不像男兒所戴。一怔以後,視野便下認識地掃向了她的喉結,這才恍然:本來是個女扮男裝的女人!
這公子出身繁華,以往從不在這販子當中走動,本日倒是不得不來——他家中老祖宗愛熱烈,便在府裡設了個雜技班子。這幾日他有個堂妹迷上了那班子裡的一個男藝人,似被灌了*湯迷了心竅似的,堂堂大師閨秀卻每天往那伶人跟前湊,一顆心全跌了出來,被爹孃怒斥被罰跪都死性不改。大夫人一看,這還了得?把那不守端方的伶人打了一頓板子,給了些銀錢攆了走。
那公子笑了,這一笑更顯其豐神玉朗,臉上似有皎皎春光,“鄙人許清鑒。”因為是初識,不知對方秘聞,說的這“清鑒”二字乃是表字,少有人知。
“這……彷彿也不好……”聽她此話,承熹顰著眉尖:“女兒家的婚事還是要細細運營的,萬不成草率……”明珠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聽她絮乾脆叨講了一刻鐘,總算止住了話頭,這才長歎一口氣。
為防擋了行人過路,這百戲區都在街道兩邊,處統統點小。明珠一貫魯莽,看到另一個高空倒立走索的藝人,便扯著公主和重潤疾步上前,撞到一個公子哥,她揉揉肩膀也不在乎。
念及此處,便提聲笑道:“好啊!我剛來這都城,人生地不熟的,正愁冇人帶路呢?”
重潤這男兒扮相確切非常真。她的母親裕親王妃福薄早早去了,重潤便自小跟著裕親王長大,父親如何能有母親心細?重潤多年舞刀弄槍,氣質結實,身上又冇有脂粉氣,連聲音都比普通女人結實很多。
這公子的那表妹哭成了淚人,愣是好幾日不吭聲,隻怔怔坐著掉眼淚,茶不思飯不想的,餓暈了好幾次。
“承熹啊,”明珠笑得古靈精怪,湊在承熹耳邊咬耳朵:“你說他倆是不是看對眼啦?這都聊了半個時候啦!”
不得不說這扳談了一起還把重潤當作個公子哥,都冇認出這個是女人來,腦筋委實有些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