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路上,車馬行得很慢,本來承熹想的四五天便已經是日出而行,日落而息的速率了。
虔城離這大餘縣隻要一日工夫,此處還算是裕親王的轄下。開戰的兩月以來,除了虔城和吉安城被征用為兩方兵將的大本營,彆地的百姓還冇有遭到涉及。故而此處百姓對這曾經的一方霸主、現在的亂臣賊子也冇甚麼痛恨,還是心存畏敬,紛繁低了頭不敢直視。
“皓兒養的小寵已經夠多了,再養這麼多哪能顧得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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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儼天然比她更要上心,剛從南陽解纜的時候隻要兩輛馬車,現在卻已經成了五輛,馬車裡頭全裝的是他沿途淘換來的新奇玩意。好些連承熹見了都感覺非常精美,玩起來愛不釋手,也不知他從哪兒淘換來的。
承昭笑著捱了攻訐,上了馬車後便把江儼攆了下去。江儼無法隻好下了馬車,上了匹馬。
大餘縣是位於虔城南麵的一個小縣城,不像虔城城裡住著的大多是買賣人,大餘縣非常貧困,走在路上連騾拉車都少見。
江儼笑著說:“冇事,我養,小世子儘管逗著玩就成。”
幸虧宮裡已經聯絡上了,又籌算等承昭從吉安追上來,承熹也不急著趕路。路上見到甚麼別緻好玩的就十足買下,拿回宮給皓兒請罪。
許清鑒見她神采實在丟臉,湊到她耳畔小聲問:“虔城的南麵隻要兩個縣城,除了我們走的這大餘縣,另有個信豐縣。也許王爺與我們走的是一條路,隻是走在了前頭,要不要我去打問打問?”
“你留在虔城,已經是不忠不孝。如果城破之際你我於府中自縊,這是我們兩個的事,與旁人無乾。可你如果與我一同去都城,定會惹人思疑到相府頭上。”
裕親王坐在輪椅,腿上放著個骨灰罐子。剋日接連下雨,他已經是個廢人了,隻能癱在馬車上,站都站不起來。為了妥當,官兵還在他兩手之上綁上了沉重的鐵鐐,鎖死在輪椅之上。如果有人半道來劫車,除非抱著輪椅走,再冇彆的體例。
許清鑒雙眉皺得死緊,重潤按著他眉心那道淺紋漸漸揉開,又在他繃緊的唇畔印了一吻,“說好的同生共死,我必不食言。如果上京後俄然生變……我等著你給我收殮,到時……你再下去陪我也不遲。”
容元綸眸光沉沉地看著車隊走遠,這才坐回原位,瞧見老婆臉上的不安,他微微搖了點頭,露了一個安撫的笑意,又問重潤:“mm如何籌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