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熹不再攔,也學他先前的模樣拿著乾布巾給他擦頭髮,手指隔著布巾輕柔地擦拭。
她本身照照鏡子,確切如此。本來的下巴尖變圓了,雙下巴也出來了,彷彿耳垂都肉乎了一點,看著就有福相。
江儼順手把一旁冷了的濕帕子蓋本身臉上了。他呼吸有點疾,長長吐氣的時候聽來有點像感喟。
“我如何老是餓呢?”剛吃下蛋羹,胃裡剛被熨暖,很快又感覺困了。承熹也曉得太醫說不能吃太多是有事理的,不然孩子懷太大了,將來難受的還是本身。她也分不清本身是真餓還是內心感覺餓,此時隻能想彆的事分用心。
“甚麼時候了?”
就比如現在,公主剛放下碗,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江儼就明白了,這就是冇吃飽的意義。江儼蹙著眉問:“要不……喝杯水?”
自打有身以來,公主飯量越來越大了,先前承熹還能本身禁止著吃個七分飽,可自從肚子越來越大今後,食量就節製不住了。
承熹指了指右邊腿,彷彿小腿上的筋絡都扭成一團亂麻似的。這都已經好幾次了,都是半夜開端抽筋,每天都喝骨頭湯也冇甚麼用,時不時睡到半夜就抽筋。
恰好此時公主手指伸進他髮根當中摸了兩下,發覺不再潮濕,輕聲道:“好了,擦乾了。”
午膳那一頓跟江儼的飯量也差未幾了,連一貫“兒媳如何都好”的江夫人都看得驚心肉跳,不由勸了兩句。
之前聽過的阿諛話多了,都是誇她風雅得體,誇她麵貌的,乍一聽到這麼個福相,承熹還冇迷瞪過來。細細深思好一會兒,一時啼笑皆非,甚麼福相,不就是在說本身胖了嗎?
最開端在虔城的時候公主孕吐,江儼愁;回京路上一起顛簸,他也愁;公主腰痠他愁,公主腿肚子抽筋他愁,公主吃很多又不愛走動,他更是愁得不得了。
他怕開了這個先例,今後再忍就更難了。
進江家大門的時候,江儼還特地叮嚀看門的仆人:“這半月如果有眼熟的年青男人求見公主,讓他們先遞拜帖出去。”
仆人冇如何聽明白,謹慎翼翼地瞅了公主一眼,見公主隻是笑,忙應下了。
承熹右手悄悄按著他的後腦不說話,遊移了一會兒小聲說:“醫女說,輕點也能夠。”
江儼不依不饒地貼上來,想把她換個方向麵朝本身,轉念又想到伺孕嬤嬤說有了身孕最好朝左邊睡,便虛虛摟在她腰上。
更何況,孩子在他看來實在是個崇高的血脈,當爹的頭一回和孩子見麵就是以如許的姿式,未免有些恥辱。
兩個伺孕嬤嬤瞧著不當,委宛提了好幾次,可公主總說餓,她們也不敢太拘著。問了問太醫的意義,幾個太醫籌議了一圈,有說能吃是福的,公主懷著雙生子必須吃飽;也有說肚子大了會不好生。
何況有身還不止這些煩惱,另有一些不好開口的不能說給太醫聽,的確愁腸百結。
承熹臉上一霎間紅得滴血普通,像燙到了一樣今後縮了縮手。江儼怕她不歡暢,也冇敢用力握,隻是她後撤的力道太小了,冇從他手內心脫出來。
夜裡常常睡不好覺,一會腿抽筋,一會肚子裡的孩子翻身,要起夜好幾次,就冇一回好好睡到天亮的。因為睡不好,公主白日頭疼時還得喊太醫來紮針,那麼長的銀針在頭皮上斜斜紮進小一寸去,江儼都想跟著她一起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