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彆走彆走,我們坐下好好籌議!”趙參軍又怕身後的兵士聽到,抬高了聲音苦著臉說:“匪銀不能動,微臣自掏腰包給您補上總成了吧?”
被擒住的黑風寨大當家恨恨嚥下一口老血。
許清鑒牽著兒子站在一旁,方纔還感覺重潤膽量也忒大,此時眼睜睜看著趙參軍這麼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虎目含淚寫了一張欠條,探頭掃了一眼,嘿,一萬兩!
許清鑒雙腿一夾馬肚,坐下的白馬抖著腿稍稍走快了兩步。明顯是千裡神駒,這馬卻被這般混亂的場麵驚了神,不敢靠近重潤的馬,隻敢遠遠地跟在後邊,任許清鑒連續抽了幾鞭都冇用。
在他憂心忡忡的時候,重潤點頭定案:“生啊!為何不生?”
獨一不好的就是兒子在太學院總受欺負,說到底他是亂臣賊子的先人,在太學院那樣的處所天然不被同窗靠近。返來後老是一身淤青,縮在被子裡哭鼻子。
他與重潤同乘一騎,馬屁股背麵栓著一個大漢,跟在馬背麵跌跌撞撞地跑。闖兒低頭一瞥,麵上笑得更光輝了:“大當家快點跑呀!”
僅剩的十幾個山匪撒丫子往山下逃,時不時被身後一條神出鬼冇的長鞭扯歸去,他們鬼哭狼嚎的聲音順著山風飄散得極遠:“女大王饒命啊!!!”
舊事在腦海中緩慢掠過,許清鑒正在走思,卻聽重潤喊他:“三兒,我們再生個閨女如何樣?”
與她相處久了,三公子才曉得本身不是甚麼呆板保守的相府公子,本來他的骨子裡也流著離經叛道的血。
“本郡主不欲與你搶功。”重潤鞭梢指了指地上的大當家,“這功績都給你,可想要?”
重潤挑挑眉,長鞭一甩便把綁在馬後的大當家丟到了趙參軍腳下,坐在頓時打量著趙參軍,笑說:“早就聽聞趙大人乃是京兆尹部下的第一把手,趙大人此番辦好了這事,大略能再升一品。”
“屬狗的!”重潤摸摸臉上的齒痕,挑眉笑說:“為何不準叫?‘三兒’不好聽?”
趙參軍本日是受命前來剿匪的,雄赳赳氣昂昂地上了山,卻發明重潤郡主帶著幾十仆人比他早一步上了山。趙參軍心中不解,想起郡主一貫張揚放肆的名聲,覺得她來是想湊個熱烈。有人誌願打頭陣,己方的傷亡就能少一些,趙參軍天然樂得安逸。
外男麵前也敢說敢笑的不拘末節的女人。
可這回黑風寨撞上了鐵板,竟不長眼的劫了江家的商隊,兩邊一番打鬥,各有傷亡。此番再不整治恐成大患,京兆尹便派了兵下來攻寨收歸。
“這……”趙參軍抹了一把盜汗,僵著舌頭道:“微臣不敢擅自做主……”
“咱倆之間隨你喊,外人麵前還是要喊夫君的。”許清鑒一臉無法:“你每天‘三兒’‘三兒’地喊,前幾日新采買進府的仆人都喊我三老爺。”
……
可惜的是,這輩子頭二十年冇趕上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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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同窗打鬥輸了就不給兒子用飯的娘;
許清鑒神采微變,擁著她的力道重了一些,冇一會兒歎口氣服了軟:“隨你喊吧。”
趙參軍眸光微閃,京兆尹賣力京師安然,大到抄家問斬,抓捕贓官,小到打鬥群毆、盜竊擄掠樣樣都得全麵,在這位子上勞心勞力,非丁壯不成,先前的兩任京兆尹都是不惑之年被調走的。而現在的京兆尹已過不惑,趙參軍又是京兆尹部下的第一把手,天然是故意機的,此番費了些工夫才搶下收歸黑風寨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