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滿身高低都是心眼的方筠瑤,如果想要欺負皓兒……她更是想都不敢想。
徐老夫人叫她走近些來,看著阿誰通紅腫脹的巴掌印皺緊了眉頭。這些日子方筠瑤都住在方家,說是要放心養胎。這偶爾返來一趟臉上就頂著個巴掌印,她天然覺得是方家人打的。
容婉玗在他額頭上啄了一口,也當真承諾道:“好,皓兒想去看太奶奶,那明日就去看她。”
——一個老奴敢如許對她說話,想來是老夫人唆使過的。
聲音越來越小,語句也更加混亂。容婉玗摸了摸他汗津津的額頭,也不知怎的,皓兒說這一番話非常嚴峻,出了一腦門的汗。
比及把人送出了宮門,回了長樂宮又坐了一炷香的工夫,內心頭頗覺七上八下。
容婉玗放下車簾,出聲讓江儼繞路走。江儼駕著兩騎馬車掉了個頭,馬車朝著另一條回宮較遠的路前行了。
而徐府裡頭隻要一個徐老夫人,還能跟徐肅耍個嬌,天然比回方家好很多。
她心頭又酸又甜,抬手把他額前軟軟的碎髮撥整齊,放柔聲音道:“皓兒為甚麼想去看太奶奶?”
第二天一大早,公主派瞭如嬤嬤、小魏公公,他們對徐府的人事熟諳;又差了紅素照顧,點了兩個儀衛跟著。跟如嬤嬤和紅故舊代了半個時候,總覺放心不下。
——心腸軟?她心腸軟就該死被人欺負?
但是這五年來,徐老夫人對皓兒是真真兒的好。就算皓兒脫了徐家屬譜,徐老夫人也是皓兒名正言順的太奶奶。
容婉玗摟住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內心又酸又澀又甜又暖,沉甸甸得讓人結壯。她所做的統統都是為了皓兒不受傷害,能像彆的孩子一樣有一個安樂無憂的童年。
“小世子!老夫人每天吃不好睡不好,半個月人就瘦了一大圈,她就是想看看您啊!”
皓兒從馬車裡探出頭來靠在車窗邊沿上,獵奇地問她:“孃親,你如何也出宮來了?”
老夫人嫌她礙眼,叫她去偏屋跪著想清楚。待方筠瑤走了,老夫人又指了兩個跟了本身多年的老奴,叮囑道:“看好她,重視著點分寸,莫要跪得太久,傷了她肚裡的孩兒。”
本日被大夫人颳了兩個耳光,方筠瑤深思著,如果本日再回了方家,指不定得被那一窩子愛看人笑話的夫人蜜斯嘲笑成甚麼樣。
她凝眸去看,這兩人竟還是熟人——是徐老夫人身邊的趙姑姑和另一名老嬤嬤。想起宴上方筠瑤提過老夫人已經病了半月,猜這二人跪在這裡堵人也是為了說這事的。
宮裡頭的車馬得事前跟外務府報備了才氣取用,馬廄又離得遠,現在去怕是得晚。
恰好方筠瑤要上趕著去讓人作踐,大著個肚子住進了方家不說,現在被人清算了就慫返來了!
“公主,大家都說您心腸軟,可老奴看著您這清楚是鐵石心腸啊!”
皓兒長到這麼大,她也向來冇有向他發過脾氣,他這個題目問得這麼謹慎,不是怕她聽了活力發怒怒斥他,而是怕她聽了悲傷難過罷。
馬車走了還冇有半盞茶的工夫,方纔轉過街角,就被人攔下了。容婉玗風俗了睡午覺,此時正昏昏欲睡,還是皓兒喊醒了她。
徐肅那樣寡義廉恥的人,能丟棄老婆另納她人,能帶著外室登堂入室;徐老夫人五年情分辯不顧就不顧,能憑著外人三兩句教唆就思疑她和皓兒;小梁氏和她的兩個女兒肆意張揚,冇半點知己;徐家的主子想來也是些看人下菜的牆頭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