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不把這些事跟他說,說他作為儲君,應當體貼的是天下大事,不想讓他操心這些瑣事。可他總怕皇姐受甚麼委曲——徐肅“戰死”後,皇姐但是等了整整五年,現在守得雲開卻不見月明,被一個負心漢孤負,還被個外室欺上門來,內心會藏著多少委曲?
容婉玗不著陳跡地掙開她的手,喝了口茶提提神,老夫人慣愛喝安溪苦茶,她還專門讓人從泉州大價買來。這茶太苦她喝不慣,喝一口就要皺眉,不過此時這提神醒腦的結果確是頂好。
徐肅的母親鬱結於心,冇幾年也跟著去了。隻剩下徐老夫人跟徐肅相依為命。她一個無女無兒的老婆子好不輕易把徐肅養大,孫兒比他父親還要出息,納了公主可謂一步青雲,不曉得有多少人眼紅。
肩頭薄薄的一層碎雪簌簌落下,很快濕了外衫。
不過他不提,並不代表冇人曉得。
可徐肅卻偏要去疆場打拚,刀劍無眼的徐老夫人就怕有個三長兩短。可也冇體例啊,做祖母的哪能阻了本身孫兒的出息?想來堂堂副將也不需求搏命拚活的,如果能得了軍功返來,他們徐家就真的能東山複興了。
車簾被徐肅掀了開,夏季涼澈的日光傾灑,不冷,卻也算不上暖。
發覺本身思路飄遠了,徐肅從速回神,持續應對著幾人的噓寒問暖。
回府後,徐肅和容婉玗二人稟了老夫人,就籌算各去歇息。畢竟車上坐了幾個時候也是頗操心神,至於方筠瑤的事,甚麼時候不能再談?
可貴的是太子不但表麵漂亮蕭灑、美如冠玉,還博學多聞、才華過人,越到成年越顯得超卓。和姐姐承熹公主站一塊兒的時候,隻能讓人感慨一句皇家血緣良好。
車伕馬鞭落下,車輦冇停多久,漸漸地走遠了。
公主攥緊了手中暖爐,沉默了好一會兒冇說話。徐肅大感驚奇,公主神采如常彷彿冇甚麼不一樣的處所,恰好徐肅在疆場上耗了好幾年,總有些說不明白的靈敏嗅覺。
徐肅受寵若驚,這百口歡樂的氛圍的確太分歧適他的設想了。昨日在公主府的時候都劍拔弩張的,現在在宮裡竟然感遭到了歸家後的暖和。連帶著之前老是看他不紮眼的妻弟——太子殿下都溫暖了兩分。
徐肅側耳凝神去聽,隻覺一行人法度同一,節拍清楚,這一聽準是練過工夫的人。
至於皇後和容婉玗那邊,聊得都是皓兒的事,底子冇提駙馬和方筠瑤的事。容婉玗的性子隨了母後,大事不含混,小事不在乎。
冇等容婉玗回過神來,老夫人一拍桌案,冷聲道:“我看不若就把那女人送到彆院,出產之前絕對不讓她來礙你的眼,好好落落她的臉麵。等半年今後孩子生下來了,到當時候再把她和兩個孩接進府,不管是給個姨娘還是通房的名分,權看我兒你的表情。如此可好?”
容婉玗和容璟紹兩人同胞姐弟,春秋也隻差個五歲,豪情天然冇話說。
本日他暗裡裡問了皇姐府裡的人,傳聞駙馬跟皇姐起了牴觸,要納妾的設法非常果斷。可現在這麼一問,看徐肅的反應,彷彿又不是那麼回事兒。
一行人隔著十幾步便遠遠地停下了。冷風中有個明朗的聲音朗聲存候道:“卑職太子儀衛隊正、黑騎衛副提舉江儼,叩見公主,公主萬安。”
——駙馬如果本身想通了,本身尋個處所安設了方筠瑤,大師都省了難堪;駙馬如果想不通,必然要讓個外室登堂入室來打皇家的臉麵,那就得好好敲打敲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