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淡也不敢擔擱，洗了臉，胡亂吃了點東西，就帶著馮鎮出門，又雇了一輛車朝無量衚衕趕去。

好不輕易到了酒樓，正要上去，俄然間，一隻手伸過來，一把抓住孫淡。

“回孫先生的話，郭家小子現在已經是窮光蛋一個，估計這段時候都不會出府了。”這個番子固然是個小人物，可東廠之人油水極大，幾兩銀子卻也不放在眼裡。一想到郭勳這個來源不明的兒子寬裕成這類模樣，他麵無神采的臉上忍不住閃現出一股調侃的嘲笑。

孫淡一個激靈，還冇說話，中間的馮鎮就已脫手，他一抬手就捏住那隻手的拇指，悄悄一扳，隻聽得“哎喲！”一聲慘叫，脫手之人就蹲了下去。

阿誰東廠的番子答覆說：“畢公現在正呆在無量大衚衕的醉長安酒樓二樓雅間看熱烈，他白叟家讓我過來問孫先生甚麼時候疇昔主持大局。”

孫淡驀地覺悟，明天是正月十五，大年的最後一天，明天是平秋裡平氏錢莊開業的日子。無量大衚衕在城東貿易區，背後是寶源錢局，東麵是祿米倉，北麵是湖廣會館，西麵是山西會館，乃都城的金融中間。無量大衚衕是晉商的積聚地，這條衚衕長兩裡，街道兩邊都是晉商開的店鋪，密密麻麻數之不儘。就孫淡所知，醉長安大酒樓劈麵就是平氏錢莊的總部。畢雲躲在酒樓二樓，估計是想來一個現場辦公。

孫淡在人群裡擠出了一身臭汗，心中不由有些煩躁。幸虧馮鎮身高體壯，硬生生在人流中擠出一條通道了，不然，以孫淡的小身板，隻怕到中午也擠不到醉長安大酒樓。

無所作為，比有所作為更加安妥。

“好，我這就漱洗了疇昔，你去同畢公回個話。”

馮鎮這才鬆開苟得寬。

孫淡吃了一驚，他冇想到郭曾的一舉一動都被東廠完整把握，明朝間諜構造的才氣還真不是蓋的：“知不曉得郭曾甚麼時候去展家班？”

“好，畢公現在那邊？”孫淡沉吟，若郭曾縮在府中不出來，這事還真有些不好辦。正主子不來，本身的下一步打算也冇體例展開。搞不定郭曾，倉促之間，也找不到合適的替代人選。不成，得想個彆例把這小子從內裡引出來。本身固然同郭勳很熟，可現在天子把他手上最關鍵的兩個部分交到本技藝中，我孫淡若還朝大臣們家中跑，隻怕會犯了天子忌諱。何況，在郭勳眼裡，我孫淡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秀才，一定能進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