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春揉了下臉,坐到了他榻前的一張椅上,神采凝重地搖了點頭。
“殿下如何樣了?”
他不語,仍那樣緊緊握著她的手。
魏王殿下看得目不轉睛,心垂垂便意動起來,一時難耐,順勢握住了她的一隻手,嗯了聲。“疼。疼死我了。現在還疼呢。”
這個男人,他天生就該清溪弄舟,風花雪月,但他骨子裡,卻又如許的英邁堅毅,手中長劍出鞘,刺穿胡虜心膽。
“繡春……”
繡春頓時石化了。終究反應過來,低頭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開他抓住本身的那隻手,然後起家,順手拿了邊上放著的一塊潔淨紗布,丟到了他的臉上:“魏王殿下,記著大夫的話。要乖,彆奸刁。”
他凝睇著她,雙眼一眨不眨。
因為失血過量,他的神采到現在還是有些慘白。但這卻涓滴無損他那張臉的魅力指數。他這麼說完了,見她不解風情,還是呆呆地盯著本身冇有反應,終究忍不住笑了起來,暴露潔白的齒,眼睛再次彎得像月,襯著慘白的神采,帶了種奇特的美,都雅得叫她竟然也怦然心動。
笑聲甫歇,他低低地在她耳畔呢喃道。
他笑吟吟地看著她,當真地點頭。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他受傷的大腿根處,然後轉轉頭凝睇著他。燈下的一雙眉眼兒透出顧恤,更軟和了幾分,叫他俄然便想到了一團蘭膏香膩。
再高貴的丹青,再純熟的技能,也難能叫他描畫出她現在的神和韻。
繡春想繃起臉,讓他見地到本身這個大夫的權威和不成侵犯。但是麵前的這個病人,一張麵龐生得像禍水不說,這張禍水的麵龐上現在還掛著如許誘人的笑,再加上那聲聲的哀告,誰還能抵擋得住呢?
從安設到這裡起的這半天時候裡,她已經查抄過無數次傷口,探摸過無數次他的足背動脈搏動和體溫。他照她的叮嚀躺著,望著她一刻不得停歇的身影,柔聲說道:“繡春,我曉得你很累了,你去歇息一下,我這裡叫彆人來就行了。我會記著你的叮嚀,絕穩定動一下。”
傷情措置順利,但不過是個開端。接下來的護理纔是關頭,就像她對裴度說過的那樣,不能有半點草率。
繡春本來覺得他會在本身麵前逞強說不疼,冇想到他竟一溜竿地滑到了底,涓滴不要男人顏麵,一時倒冇轍了。手被他如許握得緊緊,一時也不想掙開,咬了下唇,隻好安撫他道:“我曉得刀口很疼。你再忍忍,等傷處好些,就冇那麼疼了。”
這還不敷,他悄悄晃了下她的手。
他笑了起來,眉眼像染了桃花,望著她,引誘般隧道:“你親下我吧?親下我,我就不疼了。”
“你來,我便不藥而癒。”
一向焦心等在外頭的裴度聞聲裡頭傳出話聲,終究忍不住了,一把翻開簾子,探頭出去便問道。
以魏王殿下現在的環境,還不能被送回靈州,恐怕傷處經不住路上顛簸。繡春讓他服了止血的三七班師丸和對症湯劑,又彌補了淡鹽水後,在裴度的安排下,將他就近安設在了青龍鎮的一間營房當中。等過幾天,傷勢穩定以後,再送回靈州靜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