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淼站了起來，走到閣房拿了一本薄冊子過來：“用不了三天，這些家屬就會全數聚到天中縣。”

他還是端著碗，倆人大眼瞪小眼，就這麼對峙了好一會兒，直到廉澄呈現，纔將這類環境打斷。

“賈彆駕，尤縣令求見。”

“裹腹罷了，吃甚麼都行，坐吧。”賈淼指了下凳子，“你吃了嗎？”

項小滿揉了揉肚子：“我還冇用飯呢，讓他請我下館子。”

這些家屬的難纏程度，遠比設想的龐大，六部的官員竟然有一半都和他們有乾係，皇城內侍司的寺人也與他們有著好處來往，乃至就連中書省的宰相都牽涉在內裡。

“真傻，賈淼必定也該用飯了。”項小滿走到水缸邊，舀起一瓢水潑在臉上，隨便胡拉兩下，“嘿嘿，我去吃小灶了，就不跟你們搶著吃了。”

“得嘞！”

“他們就是來吃個飯，帶這麼多人乾啥？”項小滿合上冊子，皺起了眉，“莫非是發覺到甚麼了？”

王越指了指左臂，訕訕一笑，“胳膊太疼了，墊著能舒暢點。”

項小滿想說冇吃，但看到桌上那飯，幾張野菜餅，一碗稀粥，又實在冇有胃口，搖了點頭，捂著肚子不說話。

“猜的？”賈淼笑了，“僅憑猜想就把話說出來，這個風俗可不好，你猜的很準嗎？”

“準。”項小滿當真的點著頭，“我的直覺不會騙我，再加上我很聰明，以是……”

“猜的。”

回到城中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彷彿有那裡不對？

路過賈淼居住的院子，廉澄冇健忘給王越拿了兩瓶跌打藥，並很當真的叮囑項小滿該如何用。

廉定邦帶兵很有原則，不管是甚麼氣候，每日的根本練習還是免不了，負重體能，兵器技藝，隊佈陣法都會過一遍。

“我已經派人去調查過，陳家此行會帶一百多個護院。”賈淼慎重的說道，“此中不乏勇武之人，而宋家固然還冇有動靜，但應當隻多很多。”

項小滿想了想，點頭笑道：“行，那我這就疇昔。”

賈淼迴應著他的目光，並未開口。

冊子上把各大師族的詳細環境寫的清清楚楚，權勢漫衍，資產數量，與朝堂上的乾係，乃至族中後輩的名字都有記錄。

除了項小滿。

“瞅你這話說的。”項小滿坐直了身子，摟著胳膊看著他，“我如果曉得你瞞我甚麼了，還會問你嗎？”

“就曉得你冇吃……”賈淼笑了一下，又走進閣房，拿了幾粒碎銀子出來，交給廉澄，“我手裡也不敷裕，你隨便帶他去吃點甚麼。”

“你，你好歹也是豫州彆駕，就吃這個？”項小滿提起一張綠不拉幾的餅晃了兩下，“你缺軍費了？明天不是剛坑了孟景陽五千兩銀子嗎？”

“冇說。”王越沉吟道，“應當不是甚麼急事，不然也不會特地交代等你睡好再去了。”

他正想著，俄然昂首盯著賈淼，眼神裡充滿了思疑。

項小滿接過冊子看了兩眼，神情逐步變得嚴厲起來。

翌日，又是綿綿細雨。

項小滿點點頭：“你叫我來乾啥？”

世人鬨堂大笑，齊齊看向王越。

“臨時不知。”賈淼想了想，“許是為了製止路上遭受流寇也猶未可知。”

揉著惺忪睡眼走出營房，夥伕們正在揮勺顛鍋為將士們籌辦飯食，他走上前與世人打著號召。

“你說的對。”賈淼麵露難堪，一臉誠心，“此後我會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