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了鄒師誨他殺時的無法,和他死前作的那首詩;那些世家大族之間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那些人市上等候發賣的奴婢,以及等候他們能夠淪為陪葬品的了局……
他想到贓官、惡官、贓官橫行無度,不思安撫佈施哀鴻,反而趁機殘害流浪孩童。
過往曆曆在目,思路更加腐敗,回溯到天中縣,埋冇在項小滿心底的一幅幅畫麵,不竭閃現在麵前,他隻覺胸中有一股氣冇法開釋出來,回身回屋,取來「破陣槍」。
“甲衣冷月烽煙,熱血赤忱未眠。”
“把天捅破,把天捅破……”他自言自語,忽聽得院彆傳來一聲輕歎,他猛地坐起,望向院門,“誰?!”
“待到提槍戡亂時,金戈鐵馬終不散。”
“誓掃亂世難。”
他想到流寇殘虐,兩召朝廷視而不見,乃至沆瀣一氣,綁架彆人妻女,夜間欺侮,白日烹食……
貳心中思路如潮,固然不想,但又不得不承認,項小滿的行跡已經逐步清楚起來。
“我能擔憂甚麼?”
他想到那兩年水災,千裡赤地,寸草不長,百姓衣不蔽體,食不充饑,各地災黎易子而食,田間荒漠到處白骨。
他躺在地上,望著那一輪半月,大口喘著粗氣。過往的一幕幕,終究會聚成現在的各地戰亂,也讓他的思路垂垂收回。
他端起茶杯,放到嘴邊卻冇有喝,無法歎了口氣,又放下茶杯,起家走到天井內,站在一塊花圃前,望著盛開的花兒入迷。
“真的是你嗎?”
聶雲升現在是死是活?他的失落,是否又與你有關呢……
“我冇有。”
張峰打了個酒嗝,“呃,你對他是有情分的。”
“青驍橫踏北原,破陣直挑長天。”
張峰輕笑一聲,放下酒杯站了起來,伸著懶腰說道:“唉,秦光不是都說了,他幾日前才分開邯城,現在躥到哪了都還不曉得,何況我們分開漁陽郡後就再未進過城,而定安郡見到你的人也全數被殺,冇人會曉得你的行跡,你又在擔憂甚麼?”
“為甚麼非得是你呢?”
“你現在,到底在哪呢?”
你一起北上,一起殺人,目標又是甚麼?莫非隻是為了逃命嗎?
“笑把江山換。”
二十四路破陣槍舞了一遍,他隻覺渾身的力量都被抽光,叮咚一聲,長槍與身材一起倒下。
“我自胸懷淩雲誌,風霜雪雨任他寒。”
“你在擔憂甚麼?”
“你還想瞞我?”張峰端著酒杯,悄悄轉著圈,“你雖口口聲聲說本身討厭賈淼,可話裡話外,卻老是成心偶然暴露必定之色,你對他……”
項小滿瞥了他一眼,連喝了兩杯酒:“你如果困了就去睡,彆在這撒酒瘋!”
他滿心難過,試圖用酒麻醉本身,可他千杯不醉的獨特體質卻不是說著玩的,任憑他一口氣將半壺酒喝完,腦中卻還是非常復甦。
他想到了剿匪軍、想到了那半年監獄、想到了除夕夜賈淼為了救他在刺史府門前當街殺人。
他在院子裡來繚繞圈,賈淼的臉始終揮之不去。
他呢喃著,俄然就想到了項謹曾經說過的話:你覺得賈淼會幫著你?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