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誰在這裡裝孫子呢?混蛋!放我下來!”顏如玉的嗓音帶著些沙啞濕濡的氣味。
李修不由得彎起一邊嘴角,自發得在對方的內心又多了幾分重量,他預備將手中的酒壺再次遞給顏如玉,想著與她共飲。
她抬眼瞧見一株細弱的銀杏樹,腦筋裡立即閃現出了一個不大靠譜的設法,要不爬樹下去?
顏如玉撇著嘴回房,獨一光榮的就是冇有被嚇尿,不然更丟人!
她踹空了,委曲的眼淚就像是絕了堤的大水一發不成清算,不由自主又搶先恐後地從眼眶裡冒出,前赴後繼地往下滾。
噗——她甚麼也冇有抓住,閉著眼睛就掉了下去。
顏如玉腳結壯地後,才感到三魂六魄全都歸位,伸手一摸臉,臉上滿是淚水。她又不是小孩子,竟然被嚇得哭鼻子,這的確是太丟人了!
“行了,本侯先走,你好好歇息!”李修伸手擋在前麵,後退著分開,星眸燦爛如同裝進了整條銀河係。
她神采驚駭地緊抿著唇,吞了吞唾沫,腳上就跟灌了鉛似的,不敢再向前邁出一步。
李修立馬抹平嘴角,神情嚴厲。
李修內心一抽,有點疼!他見顏如玉哭得梨花帶雨,心下感覺這模樣特彆敬愛,實在是不忍心分開。
誰知,顏如玉接下來的一番話差點把他氣個半死。
報歉都冇有,更彆說救她的誠意了!
一陣夜風吹過,明月被幽藍色的流雲遮住了半邊臉,顏如玉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應景的噴嚏。
嗯,她被嚇哭了!
顏如玉的目光一向專注地追跟著他長身玉立、超脫利落的背影,直至見不著了那一刻才從一臉的花癡模樣中回過神,醍醐灌頂般衝著遠處喊道:“李修!你給我返來!我要如何下去啊!混蛋!”
顏如玉的五官糾結在一起,神經繃成了一條弦。她覺得她會聞聲清脆的骨頭碎裂聲,就跟那斷掉的枝丫一樣,她覺得她會痛得“嗷嗷”叫,然後躺在地上痛苦地等候冗長的黑夜疇昔,啟明星從東方升起,拂曉拂曉……比及琴瑟和鳴發明她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倉猝把她抬進房間,輕手重腳地放在軟塌上……如果她有幸冇有凍死的話。
她渾身高低一點兒痛感都冇有,糾結的五官舒緩下來,滿身的觸感重新闡揚了感化。她復甦地認識到她冇有躺在冰冷的地磚上,而是被人公主抱著呢!
氣溫愈來愈低,冷風習習,四周窸窸窣窣的聲音更加清楚。
顏如玉雙手報膝縮成一團,五官愁成了苦瓜臉,直直地盯著足下週遭一尺的青瓦片:混蛋李修!勞資可不能凍死在這裡!
擦!腳滑了!
這棵銀杏樹底子冇法讓她趴下去,剛纔那清脆的斷枝聲更是在她的耳旁繚繞不去,就彷彿斷的不是樹枝,而是她身上的骨頭,不謹慎摔下去馬上粉身碎骨。
好冷!竟然冇人理她。
“當然!”顏如玉大聲地拍著胸脯必定道。
“啊!”
“既然本侯讓錦娘如此不快,那恐怕也冇臉持續坐在你身邊!本侯就不打攪錦娘弄月的好高雅,先行告彆!”李修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說著氣話。
顏如玉不安地展開一隻右眼,李修溫潤如玉的精美臉頰映入她的視線,除此以外另有他嘴角噙起的那一勾淡笑。
透過流雲,恍惚可見月明的潔白光暈,顏如玉認命似的坐在屋脊上沉默不語,托腮呆呆地望著沉寂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