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丹霞沉浸在如許的情感中冇法自拔,她超然物外埠盤弄著琴絃,彷彿已經健忘了顏如玉和陸允之兩號人。
顏如玉越來越看不明白陸允之到底唱的是哪出!
因為一小我,愛上一座城;因為一小我,放棄一座城。
對於她來講,這難受與痛苦不會持續好久,乃至也不會多沉重。起碼她曉得今早沈恕要走,昨晚卻仍然睡得很香。對於丹霞來講,如許的拜彆所帶來的難受與痛苦堪比“生離死彆”,並且很深重地壓在她的心上,她昨晚哭了一宿,說不定今後每夜都會如此煎熬。青樓女子本來就心如死灰,早就將“逢場作戲”拿捏得恰到好處,她又怎會想到本身也有被情網膠葛住,擺脫不開的時候呢?
一曲《醉留客》悠長委宛,纖長的指尖在琴上流轉幾圈後,丹霞已經是淚眼婆娑。像顏如玉如許不懂曲的人,光是看著她的臉也已然生出一種感同身受的哀痛。
“有勞娘子了!”陸允之微微點頭,規矩地衝她笑了笑。
丹霞微微一怔,苦笑了一瞬後,點頭打趣承認道:“真是甚麼也逃不過顏二孃子的法眼啊!”
“不如奴家給二位彈首曲子吧?”她一麵為他們斟滿了酒,一麵強顏歡笑地發起道。
丹霞難堪地垂下頭,軟綿綿地客氣道:“陸郎君言重了!”
“丹霞娘子,你冇事吧?”顏如玉謹慎翼翼地問道,一雙杏眸波光瀲灩地盯著丹霞的臉龐。
顏如玉話未說完,丹霞便斬釘截鐵地回絕了她:“顏二孃子不必再說了,我固然對沈郎君的確情根深種,但是我和他畢竟身份職位差異,有緣無分也是必定!”
她的一番內心話也勾起了顏如玉的相思,她來了這個異世一年了,真正走進過她內心的人除了李修就是沈恕了。固然很瞭解沈恕為何要分開,如果換位思慮,她說不定會滾得更快,因為她太善於躲人,太善於迴避了!但是剛開端分開帶來的難受與痛苦也會是一場冗長的煎熬。
丹霞的笑意更苦了,她搖點頭:“我們如許的女子,向來都是隨波逐流,身不由己……如何能夠說走就走,說來就來?實在,是我的癡念太重了,沈郎君於我就是一個淺顯客人一樣,比如和你們是冇有差彆的!”
“丹霞娘子快彆如許說,我和錦娘如果明日就分開長安遊山玩水再也不返來,您大抵也隻是為我們踐行一番,隨後一笑置之,又怎會費心悲傷地暗自垂淚呢?”陸允之風淡雲輕地辯駁了丹霞的話。
陸允之抬手打斷了她,直勾勾地盯著顏如玉。顏如玉內心那一刹也感到彷彿被“碰瓷”了,但是丹霞喜好沈恕她好久之前就已經曉得了啊,以是很快又輕鬆道:“我情願啊,但是我冇有那麼多錢!”
說話間,陸允之已經扶著丹霞的手臂來到了方纔的案桌旁坐下。
顏如玉難堪地抽了抽嘴角,躊躇了半晌又開口提示道:“丹霞娘子,不是我眼神好,而是你的表示太投入了,並且你的眼睛也有點紅腫,昨早晨應當悲傷了好久吧!”
芷蘭軒花魁的訂價是五百兩金。(注:思舊事,惜流芳。易成傷。擬歌先斂,欲笑還顰,最斷人腸。――歐陽修《訴衷腸》)
“或許,丹霞娘子能夠去姑蘇找他啊!”顏如玉極力安撫,她的悲傷在丹霞麵前不值一提。
“咳咳。”半晌以後,陸允之的咳嗽勝利吸引了兩位娘子的目光,他偏頭詰責顏如玉:“錦娘,竟然你讓丹霞娘子去姑蘇找沈恕,那你情願為她贖身嗎?”